大象背着江昭慈从草原上走到山洞前,似乎知道这是他们住的地方,顺势停下脚步。
江昭慈想下来,旁边的母象把麦子轻轻的放到地上,用长鼻子接住江昭慈,把她从象背上接下来。
乌龟快快趴在那里,懒洋洋的也不想动弹,就看着江昭慈拿着东西忙里忙外的。
把全部的东西都从象背上给卸下来,大象却并没有走,看着江昭慈重新拿上箩筐,还是固执的要载着她前往雪山脚。
一人三象加上两只小猫的组合又重新出发,这次去把收割好的剑麻和土豆还有剩余的麦子都给一起运回去。
回程的时候,一家四口是走路回去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感谢一下它们”,江妈已经想了很久,只知道大象是喜欢吃水果的,可山洞里没有水果可以招待它们。
让大象白白替他们搬运那么多的东西,却一点表示也没有,江妈觉得自己良心上根本过不去。
江昭慈背着一筐的剑麻,努力调整姿势,让自己舒服一点,听见江妈的问题,她抬头看向前方,还有好长的路。
“妈,这个你不用担心,大象他们喜欢吃野果、野草、嫩竹等这类的东西,我们山洞中还有竹笋没吃完,可以给它们吃,还有你们忘了门口那片长得特别高的牧草了吗?”
从看见牧草的时候,江昭慈心里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比人还高的牧草,她真的没有见过。
不过猜测归猜测,这块地的真实情况,还是要等在上面开垦后才知道。
听江昭慈这么一说,江爸就想起当初看到这片牧草时的感受,这要是在上面放羊,羊都能吃的膘肥体壮。
“那就好,那就好”,江妈听到这句话,也就不在这上面较劲。
大象载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和母象并排走在前面,好像这些东西对于它们来说并不值得一提。
“为什么盗猎者要去拔象牙呢?”江妈看着前面的大象,想到那些新闻,很无奈的说道,明明大象对于人类那么的友好。
可是总是有很多的人,为了利益,为了好看,就去残忍的拔掉大象的牙齿。
江昭慈一听到这个话题,其实内心并不好受。
只有大象才需要象牙,而人类却只是为了所谓的时尚。
她摸了摸头上渗出的汗滴,有些难过的说,“因为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伤害,从古至今,无论怎么样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去残忍的虐杀动物。”
“你们知道吗,有些母象因为人类的屠杀,进化到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象牙”,江昭慈说到这里时,有些说不下去。
她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新闻,努力调整情绪让自己把话给说完。
“失去象牙的代价,暂时给它们生存的空间,可是无象牙的母象生下的公象,有很大一部分会因为没有象牙、基因缺陷而死去。”
盗猎者在很多动物身上造的孽,是永远无法被原谅的。
他们可以洗掉自己手上的鲜血,让自己保持干净,却永远无法直视自己肮脏龌龊的内心。
她永远也忘不掉,在网上看到穿山甲被盗猎者剥皮,被他们搞到中华穿山甲几近灭绝的新闻。
10年的时间,有超过一百多万的穿山甲被猎杀,甚至有人计算过,基本上每五分钟就有一只穿山甲死去。
之后为了保护穿山甲,药典将它从药材中除名。
可是,死去的穿山甲却永远的回不来了,甚至,它们直到现在才开始被保护,才开始有了一些生存的机会。
因为这个话题,大家全程都很沉默,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做的很好吗?
他们就不吃动物吗?吃的鸡鸭鱼,猪肉、羊肉、牛肉还少吗?
这真的是个无解的问题,他们根本做不到吃素,仅仅能约束自己的就是不要虐杀动物。
“这个问题很早的时候就有人提过,为什么人提倡不吃野生动物,却要吃鸡鸭鱼羊呢,有人说,是因为它们被饲养了,就得被人类吃,没有那么多的理由。”
“也有人说,因为食物链,像虫子被母鸡吃掉,大鱼吃小鱼而已,所以并不需要为了吃鸡鸭鱼羊而感到有负担。”
江昭慈走到山洞前,把背上的剑麻放下来,对着众人表达自己的观点。
“只要为了生存,就一定会有杀戮,我们可以减少吃肉的次数,可以不吃怀孕的动物,不吃辛勤耕地的老牛,不吃猫不吃狗,不吃任何的野生动物,其他的…”
她叹了口气,天道自然法则,如果一定要在这种事情上纠结,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除非他们改吃素。
不再说这种让人心情不好的话题,让自己看起来开心点。
把象背上的箩筐给卸下来,指了指大象,对它说道:“我去给你拿点东西,你别走。”
说了两遍,直到大象有些迟钝的点头才往山洞里走去,江爸和她一起去的,江妈把洞里的竹笋拿出来,剥好皮把笋肉喂给大象一家。
小象吃的很高兴,自己吃完了一根笋,下一根江妈递来的笋,它用鼻子卷住,站在那里没有吃,下定了决心后把这根笋放到两只小猫咪的面前。
然后扭头,努力不去看这根竹笋,口水却滴答滴答的流下来,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能觉得丢脸了,小象还用耳朵蒙住自己的脸。
小咪和小黑互相看了一下,低声交流起来,交流后的结果就是,小咪把自己雪白的爪子按在竹笋上,低下头咬了一口,随口立马吐了出来,一副好难吃的表情。
有点同情的看着这个自己身形巨大的朋友,对它的口味表示深深的怀疑。
苦大仇深的看着这根竹笋,走过去拍了拍象腿,把竹笋给推到小象鼻子前,小象不敢相信的看着这根竹笋,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吃的东西它们不吃。
不过,最后这根竹笋还是进了小象的肚子。
这边,江昭慈和江爸来到了山洞前面茂密的牧草前,对比了一下高度,牧草都快高出她一个头了。
江爸看着长势极好的牧草,有些纳闷,不过他心大,“这看来水土很不错啊,草都能长得那么高了。”
江昭慈真想让她爸清醒一点,什么样的草会长得那么高啊!
吐槽完才想到,好像真有长得那么高的牧草,甚至比这个牧草还要高很多。
巨菌草种下去,两个月就能长到810米,江昭慈发现自己真的草率了,现在再看这个草,也不是稀奇啊。
两人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把牧草给割下来,避免被锋利的叶片割伤,也害怕从这片牧草地中钻出什么东西。
江昭白忙完后,也过来帮忙割牧草,三人的力量还是挺大的,一大片的牧草都被他们割下来,堆在旁边的土地上。
累到直不起来腰来,而牧草已经高高的堆起,跟一堵墙一样。
“可以了,再多它们也拿不走。”江昭慈喘着粗气说完这句话,最关键的是,再割下去,她的人就要废掉了。
江昭白伸出手,捏着她的肩膀,帮她放松一下,“你还是缺乏锻炼,多练练,你就不会那么累。”
他的语气看起很平淡,也没有说一些话来刺激江昭慈。
自从那天她跟自己说完那番话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心里也很别扭。
对于这个妹妹,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从小时候她出生开始,江昭白总会有种是妹妹分走了爸妈对自己的爱。
在乡下的时候,也经常会有人对他说,爸爸妈妈有了妹妹以后,就不会再爱你了。
以后你的东西都要分给妹妹,还有人会说,爸妈都不要你了,你要不跟叔叔回家吧。
这些话,给幼小的他造成了很深的伤害,从很期待妹妹的降临,到讨厌这个小生命的出生,不过几个月。
他摸了摸江昭慈的头发,从内心深处就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好哥哥。
抱着牧草进山洞的时候,他和江昭慈两人并排走在一起,有些犹豫的问她,“阿慈,你觉得我很讨厌吗?”
江昭慈转过去看他认真的脸庞,好像很期待她的回答,
其实最近她就发现她哥的情绪很不对劲,从到荒岛上来,他就只会用低头沉默、插科打诨或者生硬的感谢,来表达对父母的爱。
所有表达爱的方式都藏在细节中。
她默默在心里叹气,父母和孩子之间相处的模式真的是千奇百怪,“以前你总捉弄我,往我书包里面放虫子,或者嘲笑我,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好哥哥。”
江昭白等着她下面的话,却没想到她却不说了,直接抱着草往前走,刚才在干活时候,看见他妹这么累的时候,生出的那点怜爱之心顿时抛到了脑后。
她明明还有话要说的,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了,江昭白有点生气,把草放下来到大象旁边,又去拿剩下的草。
边走边在那里想,我在她心里是个好哥哥,经常捉弄她的好哥哥,江昭慈这不会是在讽刺我吧?
哼,我才不在乎呢。
江昭白把所有的牧草都搬来后,坐在藤椅上,喝着糖水,表情很平静,心里却像七八个小人在开会一般的脑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象一家把全部的牧草卷起来后,领头象带着小象和母象一起走出了山洞,小咪和小黑还想追上去,小象也不舍的频频转身,最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江昭慈看着这喵呜喵呜叫的两小只,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发酸。
蹲下来摸摸它们的头,认真的告诉它们,“小象要回家了,下次会再过来和你们玩的。”
也不知道小猫是不是听懂了,并没有再叫唤,反而是蹭了蹭江昭慈的手掌后,就跑到乌龟那里,和快快躺在一起。
江昭慈站起来,甩甩手臂,还有好多事情要干呢。
不过今天真的算是收获最多的一天了,地上摆的满满一堆的东西,都是他们辛勤劳动后的结果。
一家人坐在椅子上,累的都直不起腰来,整个身子都酸痛的不行。
江妈靠在椅子上,就是懒得动弹,根本提不起兴趣做饭。
但是一想到这个点,大家都饿着肚子,还是扶着椅子站起来,用手捶捶自己的腰背。
生火这个技能,现在她已经掌握的很熟练了,用匕首划拉打火石,多试几次,火星飘到易燃物上,就能很容易点着。
“老江,你晚点去用陶泥加上水和好后,把陶器给上一层浆,这样陶器渗水开裂的情况会好点。”江妈一边把木柴放进灰堆里,一边对江爸说。
江爸听完这才想起来,昨天烧制的陶器还没看,也不知道成品怎么样。
“好,我现在就去,小黎,我们中午吃啥呀?”江爸凑到江妈面前,声音黏黏糊糊的,他真的饿的都没有力气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