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不可思议”,江爸好半天才回神,嘴里喃喃自语,眼神一直盯着前方的沙漠。
“千湖沙漠,是世界上的一个奇观,其实就是降水量过多造成的。”江昭慈边走边说,白沙细软烫脚,踩在上面留下一串的脚印。
小松鼠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到沙子,刚开始还蹑手蹑脚的,到后面完全就放飞自己,在沙坑中学着白背跳狐猴的样子,胳膊撑开,双脚竖直的往前跳。
但毕竟两者的身体构造不一样,它第二次再摆出动作的时候,整个身体控制不好,啪的一声,埋到了沙子中,
烫的它立马爬起来,悄悄向后瞟去,发现没人看见这一幕,才抖抖皮毛上的沙子,不再作妖,老老实实的往前跳。
水流的声音越发的清晰,远处看起来不大小的湖泊,走到跟前才发现是自己过于渺小。
湖泊清澈见底,蓝绿色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而鱼虾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
“这沙漠中居然有鱼虾?”江昭白不敢置信的发问。
江昭慈回想自己曾经看过的解释,在她刚知道千湖沙漠的时候,她也曾有类似的疑问。
“水是由雨水积累起来的,降雨量最大的时候,这里就会蓄满雨水,到之后又会蒸发掉,而鱼虾是因为我们脚下踩的地方,遍布暗河,在河网交错纵横中,鱼虾便会顺着这个河流走向,来到这里繁衍。”
这么一解释,让他们明白所有的神奇景象,都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江昭慈脱掉鞋子,卷起自己的裤腿,对看着她行为不解的几人说,“这水还算干净,在里面游泳都没事,还有这么多的鱼虾,总得捉点吧。”
她很明白,就算是自己不捕捉它们,它们都很难在这之后干涸的湖泊活下去,撑到下一个雨季的来临。
光着脚到湖泊中,地下是沉积的沙子,鱼群在她的腿边游来游去,抄起背篓放到地上就把它们一网打尽。
“早知道叫你妈也一起来了”江爸捉到一条大鱼的时候,很懊恼的说着。
这么美丽的景色,只有小黎一个人看不见,他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江昭慈把捉到的鱼虾都给拿到岸上去,水流到沙子上,湿了一大片。
“没事的,下次还可以把妈给带过来,风景好看是好看,可是也累啊,她这几天又烧饭又做手工的,还是让她休息一下吧。”
这也是江昭慈极力让江妈待在洞里的原因,做饭和做手工活都很累,还要跟他们几个到处跑,回来累的不行还得做饭。
谁的妈妈谁心疼,而且这景色又不是一两天就会消失不见。
听到江昭慈这么说,江爸觉得自己想的还是不够周到,也不就不再说话,专心捉起鱼来。
带来的四个箩筐都装上了满满的鱼虾,有些鱼活蹦乱跳的,跳到沙子上,这些鱼都被他们给放回湖泊中。
江爸看着这些鱼,这下到了雨季的时候,不用再为鱼虾发愁。
“那我们怎么拿回去呢?”
江昭慈不用想就知道,这么重的一筐,她根本就背不起来,她爸最多背一筐,她哥力气大点,两筐能背动,但是这真的不是在压榨劳动力吗。
地洞离这里有点远,难不成还要来回跑个两趟,这么一想她感觉自己的脚又在隐隐作痛。
“要不我后面背着,前面再抱一个筐,爸你拿一个筐,阿慈就我再帮她提一把,你们觉得怎么样?”
江昭白说完,又补充道。
“我以前训练的时候,都是背着三四十斤的东西走个几公里的,这又”
在江爸眼神的注视下,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无法形容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眼神。
是父亲对于儿子的心疼、欣慰、难受,夹杂在一起极度复杂的眼神。
江昭白从之前和江昭慈聊天后,就很明白自己真的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一个合格的哥哥,他幼年时因为二胎问题,怨恨父母忽略他,又因为遭受到校园暴力,而变得异常的敏感和尖锐。
也就是到了荒岛上,和家人相处的多了之后,成熟后的他再回过头来审视自己以前的行为,才明白自己有多幼稚,而父母的爱其实从来没有因为妹妹的出生而减少。
江爸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头看着沙滩上背篓里的鱼虾,心里却想着,他真的在儿子的生长过程中缺失太多了,他受过的苦和累,从来都不会向他们倾诉。
“你哪里还有手腾的出来帮我背啊,可别这样,搞得跟我们压榨劳工一样。”江昭慈看到了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连忙出声打破这个僵硬的氛围。
最后还是按照江昭白的想法来,江昭慈背上这筐鱼的时候,整个后背都绷的很紧,麻绳勒在背上生疼。
江爸自己额头出汗,还在后面帮着江昭慈把这筐鱼给拖住,稍微减轻她的压力。
她看着脚下的沙子,努力往前走,却思考着刚才那个情景。
其实她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关系僵硬,二胎出生的的确确会对第一个孩子造成很大的影响。
但是自从听了江爸说过的话后,她不禁想到,在那个还要计划生育的年代,两个从小就失去父母双亲,寄人篱下,后面就开始自己一个人生活,在没有父母的帮衬下,是如何拼命挣钱交着巨额的罚款,还把两个人孩子都拉扯长大的。
所以从小听多了你是罚款超生来的,你爸妈为你花了多少钱,她就觉得自己再不努力读书,以后该怎么回报父母当时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