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之以前没做过这些活,昨天回去还有点疲累,沈傅更直接,今天干脆就直接在洞里跟着小孩说话,出都不出来。
只有他,干活是一点都落下,叹了口气,继续拔草。
拔完草之后,白伯在地基中间挖了个洞,把一根柱子给放进去,在柱子上绑几根绳子,每根绳子下面挂着一些小铁球。
白伯把江爸叫过来对他说,“造屋之前要先定平,你要看这绳子是否一致。”
别人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倒是巴不得把自己的本事交给别人,藏着掖着有什么好的。
再在定点的几根柱子那按相同的方法绑绳,来判断是否处于水平的位置,高矮不同要及时的调整。
白伯看着中间那根柱子的光影,再次开口,“这屋子人要住着舒服,方位就得选好,得是坐北朝南的才好,风水上讲究的那就是阴阳调和,你看这影子,阳光在这面,屋子得正就得在这个方位。”
“这样才能冬暖夏凉,北风就只能吹到屋子的墙上,它吹不到屋子里面。”
不止江爸,连旁边站着的其他人都点点头,以前都是有一间房睡就不错了,哪里会想到这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沈傅正巧出来,听到白伯的那番话,摸着胡子走上前大笑一声,“正是正是,这屋子不仅方位得正,选址也很重要,地势最好得又高又平坦,千万不能选个低平又崎岖的,不然这运道就如地势一般。”
“还有日照得充足,地也得富足,要我看呐,在这里造屋不是这地势,而是这前面的地,它可不得了。”
杨清之一听这话,就知道先生又开始神神叨叨了,不过之前在游学途中,他说的很多都没有应验,反而回到长乐国的海域上,倒是一一都兑现。
他不禁想到,那天磅礴大雨中,先生说带着他来找机缘,而这缘分在江伯这家人身上,而之前他看见佛光时,又表示他是红鸾坐命,姻缘线在西北方向。
这个念头杨清之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不用说都能联想到什么,他强行停下自己脑中的胡思乱想。
把纷杂的思绪摒弃掉,平心静气的听着沈傅在那里鬼扯。
“这地是块宝地,不埋金来不埋银,至于为什么叫它宝地,日后就能知晓。”沈傅卖关子,任是大家怎么询问都不说,把众人的好奇心都吊的高高的。
看着前面光秃秃的土地,怎么都想不出没有埋金银宝藏的,却又是块宝地,真真叫人费解,白伯瞪了沈傅一眼,撸起袖子就开始挖地。
这种说话就喜欢吊着别人胃口的神棍最讨厌了,说完整是能遭天打雷劈吗?我呸!
几人刚把沟槽给挖好,宋婶就出来叫大家去吃饭,把手给洗干净后,到现在也互相熟悉起来,倒是不用太客气,直接落座。
白伯说喜欢吃饺子,江妈给他拿的是最大的碗,里面的饺子都快冒尖了。
一个饺子很大,咬了一口,面皮手擀的很筋道,汤汁四溢,牛肉的爽滑、葱油的香气,吃的杨芙坐在凳子上晃着小脚,闭着眼睛回味这个味道。
今天的牛肉小咪和小黑也不能忘记,快快是陆龟,也可以吃上一点牛肉。
“别的不说,江娘子,你这手艺是真好,这角子我在泉潭都没吃过味道这么鲜美的。”白伯吃的满嘴流油,还不忘赞叹。
江妈回着他的话,“这可不是我一人的手艺,宋婶和李婶两个都帮着一起做的,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呢。”
这次吃完饭后,大家都没急着走,坐在那里话家常,加深一下众人的感情。
江伯和何大夫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他们一个不喜说话,就喜欢埋头刻石头,一个他要是一说话,不是说你这里有病,就是那里有病,被人嫌弃后,他也就懒得开口,默默的听着沈傅说他的见闻。
“我和轻舟在游学的时候,坐的那艘木兰舟,真的是舟如巨室,桅杆上的旗帜都能遮天蔽日,那艘船上光是商人就住了六七百人。”
感受到众人齐刷刷的目光后,他接着往下说,“不过一日,我们就换成其他船只走了,那船上的房间又小又臭,轻舟当时受不了这个味道,一直站在船尾直到天黑才进屋。”
杨清之面色平静的为自己辩解,“不是我忍受不了,这船上的人一多,跟数百只鸭子叫一般,吵的夜不能寐,才换到旁边的船只上的。”
不过他这话一说完,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看的他一头雾水,瞟到少女明媚的笑容,灵动的神情,杨清之匆忙回过头。
心跳却开始不正常,他紧拽着衣服,骨节突出,连其他人在说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能听见自己越发清晰的心跳声,仿佛要跳出胸腔。
江昭白看着他突然低垂着头,以为他被打趣的不好意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杨清之整个人弹了一下。
“我刚才想事情出神了。”杨清之想着自己大概真的要找何大夫看看,之前老是额头跳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心也开始不正常。
他总不可能患有什么心疾吧,难不成是那几天一直没睡好,后面又操劳的缘故?
等到大家都出去后,他拉着何大夫来到旁边的空地上。
“何大夫,我觉得最近似乎有些不适,你帮我看看。”
何大夫看着他的脸色,这不是很正常吗,不过他还是伸手给杨清之把脉。
稍后,他沉吟片刻,“郎君可能思虑过多,莫要想太多,不适之症自会消除。”
说完拂袖而去,这身体壮的跟头牛一样,简直是没事找事。
而杨清之听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心跳,合着它才是闹着玩的那个!
之后再鼓起勇气去看江昭慈的脸,心跳还是好好的,他暗忖,这应该是没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