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虎挖挖鼻孔,咬牙切齿的,尖声的说道:“石魔霸占唐美玲,残忍杀害甘乐、尚青、钱有生,这些血的事实,足以证明石魔便是当年武林系列血案的罪魁祸首。现在,又指使诸水龙抢战火焰寨,私藏兵马,咱们到朝廷去告他。石天雨这牲口,什么坏事都敢干,真不是东西。只要石魔多活一天,天下武林就遭罪多一天。”
竟然想到另外一个办法,要去告状。
要去举报石天雨。
不过,没有武林中人响应。
告状这种事,不是武林中人擅长的行为。
武林中人更喜欢直接的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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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威廷吐了口烟雾,敲敲旱烟斗,露着泛黄并且有些发黑的牙齿,劝说道:“杨贤侄,尚青等人之死,在于尔等去行刺石天雨,并且挟制石天雨的恩人安大娘及其族人。”
杨小虎顿时语塞,只是怒瞪着吕威廷。
“小甜甜”吕樱也来了,见状也怒瞪杨小虎。
杨小虎这才别开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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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百通歪头斜视吕威廷,质问吕威廷:“那石魔霸占唐美玲之事,又该如何说起?”
到了这个份上,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希望激起更多的武林人士一起,抢夺石天雨的藏宝图。
只要抢到藏宝图,那就等于什么仇都报了,人生再无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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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樱芳心巨震:有这样的事?真有这样的事情吗?
不会吧?霸占?可能吗?
川中首富之女,会被人家霸占?可能吗?
石天雨也就是一个小知县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嗯!不可能的事!
想想石天雨救过我,还多次帮我们镖局度过难关。
熊百通这头歪头鹰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哦,不对!好像彭金石就是为感情的事而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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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樱原本很聪明,瞬间又闹胡涂了。
有些关节想不通。
感情的事来了,姑娘家家的,就傻呼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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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威廷一把年纪了,行走江湖数十年,见多识广,相对理性,坚持己见,分析说道:“据探报,前阵子,谷香新县衙落成庆典,姚氏还送上礼金一万两,并拉来四川漕运使卢旺月到谷香县衙助威,漕运司送给谷香县衙的贺礼是八千两银子,而唐美玲也同步显身庆典仪式,石天雨与姚翁之间像是有仇吗?这分明是彭金石为爱失态,强加给石天雨的罪名。”
如此分析石姚两家并无仇恨。
熊百通原本就是心虚,闻言之后,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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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志抓抓头皮,尖声说道:“唐美玲已成破鞋,当然倾向于石魔呀。”
摊开双手,掌心全是头屑。
不敢洒在地上,便悄悄地把头屑放进腰间的皮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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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樱闻言,顿时泪奔,起身掩脸而去。
吕坚急急起身追去,生怕妹妹出现什么不测和意外。
吕威廷也急忙起身,握着铁烟斗,跑出熊家庄,飞身上马,借此机会,回归晋远镖局。
实在不想和这些贪财小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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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虎终于找到了还击吕威廷的借口。
兼之,又看到吕威廷走开了,便更是赞同游志的话。
现在,谋夺石天雨的藏宝图,刻不容缓。
谭若凤不见了,彭金石也没钱了。
谁能养我们呀?
那就只能夺取藏宝图,抢钱要紧!
不然,这生活就生活不下去了。
于是,杨小虎在赞成游志之言之后,又激愤的说道:“据探报,谭若凤失踪多时,便是与石天雨有关,据传谭若凤已经被石天雨灭口,谭家存在几家银号的现银全部被石天雨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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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华吼道:“不杀石天雨,老子誓不为人。”
聂志纯咆哮起来:“石魔猪狗不如,咱们一定要杀了他为谭姑娘报仇雪恨。”
杨小虎伸手掏掏鼻孔,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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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木悻悻的尖声说道:“梁某投身西北武林多年,为查血案之事,熬白了头发,丢失了两只耳朵,还被石魔之同伙阉成了太监,又为擒拿石魔,献出尚青等多位兄弟的性命。若不为诸兄弟复仇,往后谁敢再相助西北武林呀?”
抓住时机,提出复仇之事。
到了这个份上,也不怕羞了,反正大伙都知道自己成了太监。
怕什么,说出来更好,更能激起一些武林同道的同情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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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博仍然是明面上一副没脑的样子,振臂高呼:“对,一定要杀了石魔!”
现在没有退路了,只能想办法杀石天雨,谋夺藏宝图要紧。
不然,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
这让人怎么活呀?
诶!真是靠山山倒,靠河河干。
靠着谭世富,谭世富死了。
靠着谭若凤,谭若凤失踪了。
靠着熊家庄,熊家庄破产了。
靠着火焰寨,火焰寨被人夺走了。
诶,倒霉啊!
现在是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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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虎和游志、梁木的话,在西北武林中人之中,不啻于在江水中扔下一块千磅重的大石头。
一石激起千重浪。
江湖草莽的激愤之声犹如沸腾的热水,冒着腾腾杀气。
“对!宰了石魔,一起努力,还天下武林一个公道。”
“那张藏宝图原本就是天下武林中人的,是二百多年前天下武林中人捐献给明教的钱,所以,俺们一定要夺回藏宝图,收回咱们先祖捐献给明教的钱。”
“对!凭什么?凭什么天下武林中人的钱给石魔一个人来花?”
“就是呀!凭什么我们来苦熬,石魔来享受?大家不都是爹娘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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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一处偏房内的陆建功,耳听江湖中人激愤的言语,心头又燃起了丝丝希望。
被逐出师门的耻辱,又被他丢到了脑后。
心想:没有师门更好,老子更自由。
说不定,老子和西北武林中人一起杀了石天雨,名声大震,还可以自立门户呐!
嘿嘿!等老子赚大钱了,羞死安其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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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武林新秀杜少安对梁木说道:“梁兄,咱们听到的都是石天雨如何为民办好事,而且川中的武林中人也是这么说的,再说石天雨是抗金名将,怎么可能去杀谭若凤灭口呢?
谭若凤不是跟着你们失踪的吗?
小弟以为,西北武林血案的定性还是要慎重一些。好像石天雨和诸位也没有什么仇恨呀!怎么你们那么恨石天雨呢?
这大明天下难得有这么一位好官清官名将,怎么你们都要毁了他呢?
杜某听到的,都是你们在暗杀石天雨,在围杀石天雨,在袭击石天雨,这到底是不是与那张藏宝图有关呀?你们长年累月这般,不辛苦吗?
那张藏宝图,龙泉山庄的梅仲秋不是看过吗?宝藏会不会已经给梅仲秋挖走了呢?
据说那张藏宝图现在又在林锐之身上,江湖的这些传闻到底是真还是假呀?
诸位还是别那么辛苦的,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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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木哑口无言,脸红耳赤,怒瞪了杜少安一眼。
众人都是做贼心虚,但闻此言,大多数人都是作声不得,个个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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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志愤然的说道:“敝帮的事情若与石天雨无关,石天雨为何会有家父的宝刀和宝马呢?所以,石天雨就是血案的凶手,也许就是因为他在血案中立了功才当上狗官的。”
又抓了一把头屑放进皮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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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安叹了口气,说道:“唉,石天雨如果是血案凶手,那他为何不作武官而作文官呢?
当了武官不更好屠杀江湖帮会吗?
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见过他骑过什么白龙宝马吗?谁见过他握着鸿鸣宝刀杀人呀?
石天雨两次威震辽西,骑的宝马都是爪黄飞电呀!没见过他骑过白龙马呀!也没见过他握着鸿鸣宝刀冲锋陷阵呀!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罪,得拿出证据来呀!
大家这么多年,这么奔波,这么抛家舍业,这么抛妻弃子,真不累吗?”
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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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博怒道:“那小杂碎还亲自领人灭了黑手谠和霹雳堂呀?”
一边脱鞋挠脚板,一边反驳杜少安。
杜少安仿佛有些古板,偏偏就不服气,反而质问北宫博:“北宫大侠,你认为黑手谠和霹雳堂不该灭吗?你支持那些帮匪终日杀人放火,扰乱百姓吗?我确实没听说过石天雨有什么恶行,倒是听说过你们聚在火焰寨抢劫杀人越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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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博脸色大红,强辞夺理的说道:“这?!杜少侠,你误会了。况且你明显也是为那小杂碎说好话嘛。”
“杜少安,你不想为西北武林查清血案凶手,就滚开罢了。”
人群中忽有人大叫了一声,跟着又有数人随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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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安冷笑着说道:“那好吧,此事到钟帮主那里讨个公道吧,如果天下第一大帮帮主说仍要找石天雨报仇,杜某也没有意见,还会亲自领头再赴西南找石天雨决斗。
只是,世间自有公道在,西北已经很穷了,快到民不聊生的境地,希望诸位别在抢劫杀人越货了。不然,真会遭天打五雷轰的。
我估计谭若凤谭姑娘不是失踪,不是被石天雨灭口,而是对你们彻底失望,躲了起来,隐居去了。哼!”说罢,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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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安以晋西白云城少城主之身份,不仅不能说服西北武林一帮人,他们还要轰他走,心里不禁十分气恼。
据理反驳一会,实在不想和这些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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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联帮龚寒星用竹签挖挖两颗暴牙中间的青菜,冷冷地说道:“也好,在下赞成杜少侠的意见。”明里赞成,实是不服杜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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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百通急忙起身,亲切的拉着杜少安的手,说道:“杜少侠,来来来,到内堂去,老夫让人给你收拾一间上房。少侠先休息几天,咱们好好聚聚。想当年,老夫与令尊可是并肩行侠仗义,眨眼间,贤侄你已经长大了。”
心知现在凭眼前的这帮人,是撑不起熊家庄的经费的。
只盼杜少安能给熊家庄一些支持和赞助。
所以,熊百通对杜少安越说越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