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好从戴府拐弯处跑出来,迎面就看到了石天雨,不免感觉奇怪,停下了脚步。
石天雨含笑的反问:“路海,何事这么急呀?本官在此看首饰,不行吗?要向你请示吗?”
原本不想看到路海的,但是,见到了,却又不得不打个招呼。毕竟,现在,石某人还不是知府,也不是布司,更不是巡抚,还是得给路海丁点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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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海急忙走过来,急忙狡滑的编一个借口,邀请石天雨去戴府,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石大人,戴大人请您到他府上去一趟,称有要事与您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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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当着金铺掌柜的面,不便拒绝,也不便说什么,便点了点头,心里却暗道:看来,戴如意是真的病了!
要不然,刚才不会有那八个郎中狼狈的走出来。
而且,戴如意肯定病的不轻。
否则,戴坤也不会让路海来找我。
嘿嘿,这对我来说,倒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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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石天雨便随路海前往戴府。
路海能请到石天雨,心里也高兴,也激动。
毕竟石天雨是从二品官员,不是那么容易请到的。
石天雨随路海来到戴府大门口,扬手指着那些凉棚,含笑的问路海:“咦,路捕头,这里为何会有一个凉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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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海连忙低声相告,欠欠身,说道:“回石大人,那是给八个郎中住的。唉,戴大小姐已经病了多时,戴大人是为了传郎中方便,不得已出此下策。可那些郎中都是废物,没有一个能为大小姐看好病的。诶!”
此时,路海有求于石天雨,什么话也如实相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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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关切的问:“戴姑娘病的这么重呀?”
脑海里,掠过刚才那八个郎中的身影,倒是有些真的担心戴如意的病。
毕竟,戴如意是石某人自己手中的救命稻草。
大明天下,能不能弄出一个知府职务的空缺来,就全靠戴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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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海悲苦着脸,低声说道:“戴大人说戴大小姐是练功走火入魔所致,所以,戴大人刚才运功为戴大小姐冶疗体内的妖孽之气,不料却导致父女俩都吐血了。”
说到此,已经是哭丧着脸,真担心这会功夫,戴坤又将会有什么不测,生怕这会功夫,戴坤已经撒手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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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笑道:“那就快进府去看看呗。”
但闻此言,心都到了戴如意身上了。
石天雨立即推门而入,大步迈进戴府里。
“石大人到!”路海连忙高喊一声,又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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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房里的戴坤闻讯,急忙大喝一声:“来人,扶夫人回她的房里。”
招手让女仆人过来,吩咐抬着晕厥的韩凤凰走开。
刚把韩凤凰抬走,石天雨就在路海的陪同下,匆匆的来到戴如意的香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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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香、邬正道看到石天雨来了,只好躬身见礼,异口同声的说道:“下官给石大人请安!”
石天雨朝向来香和邬正道点了点头,便关问戴坤:“戴大人,为何伤成这个样子呀?”
戴坤有气无力,很难过,很微弱的说道:“唉,石大人,让你见笑了。唉,本府荒废武功多时,救不了意儿,现在请石大人施以援手,帮帮忙,救救我家意儿。”
现在有求于石天雨,戴坤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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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和颜悦色的说道:“戴大人见外了。本官前阵子在涪城任通判,戴大人可是当本官是亲侄子般的相待呀!好,本官立即为戴大小姐诊治。”
戴坤随即对向来香和邬正道说道:“向大人,邬经历,快扶本府出去,关好房门,让石大人安心为我家意儿疗伤。”
又怕出现之前石天雨对戴如意怎么样的情形,此时只好自打嘴巴,示意向来香与邬正道二人扶自己出去,顺便也把戴如意房里的其他闲杂人带走。
石天雨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心道:哈哈!戴坤这老柴骨也真是够滑稽的!知道我会占戴姑娘的便宜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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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在向来香、邬正道、路海等人的搀扶下,离开爱女闺房,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心里想着石天雨又有可能会在戴如意身上怎么样,不由又是一阵心痛,眼前一黑,差点从向来香与邬正道的手臂之间滑倒在地上。
向来香急急扶起戴坤,让邬正道背着戴坤到厅堂去。
邬正道无奈,只好背起戴坤,但是,心里很不舒服,便在心里暗暗问候向来香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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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听得房门关上,便睁开眼睛来,向石天雨低声道谢:“石大人,谢谢您来救小女子!我爹对您那么坏,但是,一有危难,都是您来救我,真是不好意思!”
其实早就醒来了。
只是不想听到父亲与向来香他们几个胡言乱语,所以,仍然装着在晕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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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忽见戴如意睁开眼睛,不由一怔,但极速反应,机灵的说道:“戴姑娘,看到你这个样子,小生好心疼。来,我给你把把脉,看看情形再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情话绵绵,继而又关切地伸出两根手指,搭在戴如意玉腕的脉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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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闻言,心头好生感动,却又铭记自己是订了亲的人,急急又缩回了纤手,低声说道:“石大人,您别这样说,我,小女子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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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就要把握,石天雨却仍然坚持说情话:“戴姑娘,你我相见恨晚。我也知道姑娘终身已订,但我就是忍不住相思啊!你可知道,我天天到那间金铺那里等你出来呀!”
既不害臊,也不尴尬,厚着脸皮继续低声说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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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难过的说道:“您,您,您这是何苦呀?”
芳心又被感动了,感动的泪水瞬间盈满了眼帘。
石天雨一把将戴如意搂入怀中,颤声说道:“意儿,我进京后,万岁爷原本是封我到其他地方任主官的,可是我怕离你太远,所以宁愿出任有职无权的四川布司府右参议,这样就可以常借微服私访的名义来看你,也可以慰籍我心中对你的相思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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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但闻情话绵绵,又被石天雨搂入宽厚的怀抱之中,不由顿时意乱情迷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别,别这样子!我,我,我受不了的。”
身子如此被石天雨搂着,耳听绵绵情话,忽然感觉一阵酸软,伸手想要推开石天雨,却又没有去推石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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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却把戴如意搂的更紧了,昵喃的说道:“意儿,我,我真的好爱你,好想你!”
情不自禁的香住了戴如意的双唇。
戴如意顿时一阵陶醉,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石天雨的手,在戴如意身上游弋起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舒服在戴如意身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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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不料,此时,却有人前来敲门。
却是戴坤不放心石天雨啊!
所以,戴坤命老仆人戴岳过来看看情况。
戴岳伸手敲敲房门,又大声的问:“石大人,大小姐的情况如何呀?能否救治呀?”
戴如意蓦然从沉醉中惊醒,急急推开石天雨,扣好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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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急急转到戴如意的身后,伸出双掌,按住她的后心,大声说道:“好些了,进来吧。”
佯装闭着眼睛,佯装运功为戴如意输气。
但是,丁点内力也没有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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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开了。
戴岳首先进来。
尔后,戴坤在向来香与邬正道的搀扶下也走进房里来。
戴如意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双颊似火,急急又闭上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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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儿!”戴坤轻声呼唤爱女。
戴如意闻声,睁开双眼,心头忽然间也有些许感动,低声说道:“爹,我没事了,有石大人相救,没事了。”对戴坤的不满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了。
父爱浓浓。
父亲再坏,也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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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看到石天雨运功为戴如意疗伤,又听戴如意说没事了,便轻声安慰爱女,说道:“有石大人在,意儿放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石天雨其实并没有给戴如意运功输气,只是装模作样,此时收掌睁眼,又探指给戴如意把把脉,不由暗暗吃惊:戴姑娘真的是受了内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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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看到石天雨收掌睁眼,便紧张的问:“石大人,我家意儿情况如何呀?好些了吗?真的是练功走火入魔吗?”
石天雨说道:“大小姐确实是受内伤了,但是伤势不重。请戴大人放心,有小侄在,大小姐的伤一定会尽快好起来。我现在去给大小姐弄点药,你吩咐人准备一碗凉白开,待会,你和戴姑娘、夫人分别喝下去,半柱香功夫,就能修复内力,驱除妖孽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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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神水宫的乾坤圣水,所以,石天雨可以治疗百病。
所以,石天雨对戴府一家三口的伤情治疗,甚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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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说道:“好,谢谢石大人。”急急躬身向石天雨道谢,接着,吩咐丫鬟戴玉环去端一碗凉白开过来。
戴如意心想父亲一直都很恨石天雨,而今为了自己竟然向石天雨道谢,父爱真的很浓厚,真让人感动。
便急忙说道:“石大人,请给家父运功疗伤吧,他刚才为我输气,内力回流,也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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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笑道:“不需要,因为你伤重,所以,才需要我运功给你输气。戴大人嘛,不需要,只需要喝药就行。而且,只需要喝五天的药,你们就可以完全恢复正常了。以后,我每天过来给戴姑娘运功输气就行。”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很小的汉白玉的瓶子,拧开盖,往戴玉环端来的一碗凉白开水里,滴了三滴。又拧好盖,收起瓶子,接过那碗水,轻轻的摇了摇。
接着,石天雨又侧身对戴玉环说道:“姑娘,劳烦您再去拿两只碗过来,把这碗水匀分,给三位伤者喝下去。”
戴玉环应令而去,放下这碗乾坤圣水,又出去拿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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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香战战兢兢的说道:“会不会有毒呀?”
真坏!
这个时候,还要绊石天雨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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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父女均是心头一凛,均是凝神的望着石天雨。
真怕石天雨是在给戴府一家三口下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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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正道悄然翘指称赞向来香高明。
不得不服向来香之毒,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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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淡定的笑道:“我刚才说了,半柱香功夫就行。你们现在去烧香吧,我不会马上就走,等烧完一柱香,我再走。如果是毒药,在场的人都见证着,我也将会被绳之以法。”
戴坤却仍然将信将疑的说道:“石大人,你的是什么药呀?我看好像也是凉白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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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神定气闲的笑道:“神水宫的乾坤圣水,我当年在辽西抗金的时候,幸好神水宫送来颇多的乾坤圣水,为我们的将士们疗伤止血。戴大人,放心吧,我要杀你,易以反掌,何须下毒?再说,我是从二品官员,拿到的俸禄远远比你高啊!何必去当杀人犯呢?”
戴坤这才“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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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戴玉环拿着两只碗过来,用刚才的那碗水,匀分成三碗,分别递与戴坤与戴如意。
石天雨却抢过戴如意的那碗水,喝了一小口,再将碗递与戴如意,侧身笑道:“戴姑娘,放心喝吧,我也喝了。这种乾坤圣水,不仅驱百毒,而且疗内伤,还能壮功力。我那条狗也是经常喝这种乾坤圣水的,如果不信的话,改天你和它打一架,看看是不是它的对手?”
暗骂戴坤连狗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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