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恭喜石大人!”
“贺喜石大人!”
“哇!戴大人这么信任石大人,难怪石大人提升得快。”
“哪里话?石大人官品远高于戴坤啊!何须戴坤信任呀?你这不是废话吗?”
“就是嘛,戴坤算什么呀?”
“那是,石大人是万岁爷的龙庭大将军,上回万岁爷下旨派三千骑兵护送石大人进京,传说就是因为万岁爷很想见石大人一面啊!”
“哦,原来石大人的背景竟然是万岁爷呀!了不起!”
堂下,顿时一阵掌声响起。
紧接着是一阵喝彩声。
拍掌和喝采的人,有的是真心的。
有的是虚情假意的。
有的是随声附和的。
有的是见风使舵讨好石天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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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正道顿时呆若木鸡。
刚从成都回来的路海,闻讯更是目瞪口呆。
世事怎么变化这么快呀?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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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瞠目结舌之余,又心思万变。
心里暗道:前阵子,戴坤还恨石天雨要死,但是,这眨眼间的功夫,戴坤便病了,还托请石天雨临时主政涪城?天啊!什么世道呀?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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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辉、蒋孝、刘来福三人听了戴岳对戴坤批示的宣读,个个热泪盈眶,激动万分,没想到这么快就盼来了石天雨的前途,而且,石天雨还是主政涪城。
好事啊!好运气来了。
我等必定被重用啊!
咱家的祖坟要冒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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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
“啪!”
堂下顿时肃然。
石天雨说道:“谢谢诸位同僚对本官的支持!本官将不负戴大人和朝廷之重托,一定临时机断处理好一切公务。为了涪城及所辖的五县百万百姓,本官一定清正廉洁,勤政善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考虑到府衙人手不足,所以,本官决定,给谷香县衙的三税司大使唐关、宋子青、潘栋恢复名誉和职务,暂调唐关、宋子青、潘栋等人到府衙公干一些时日。
即刻起,马德辉接任司狱,蒋孝、刘来福接任捕头。
王大人、邬经历,你们意下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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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发表就职感言之后,又一副很民主的样子,既想用好亲信,又不想树敌,便侧头征询王朝与邬正道的意见。
王朝心想:石天雨终究是老夫的门生,还不时的赠送老夫银子花,算了,听石天雨的吧。
如此,王朝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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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邬正道当即就唱对头戏,大声吼道:“向大人不在,表决无效。”
石天雨冷笑着说道:“邬经历,谈到表决,你还没有资格。你算什么东西?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经历司,不入流。举荐任用府衙所属官差,原本就是知府的职权,本官可以不用征询你的意见的。
再说,向来香是擅自离开公堂,是他弃权。本官、王大人已经同意,本官的这次提议通过。唐关,你作笔录吧。马德辉,蒋孝,刘来福,尔等即刻就任新职。尤其是要抓好城乡治安,该入狱的要抓捕入狱。”狠狠的怒斥邬正道一番。
“诺!谢谢石大人!”马德辉、蒋孝、刘来福激动的的跪在堂下,磕头道谢。
唐关、潘栋则是早有心理准备,乐哈哈的,并不惊奇。
宋子青已经护送刘丛前往成都了,此时不在公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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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正道气急败坏的说道:“石大人,你也太心急了吧?这么快就换人了?吕大人还不一定同意你代理涪城知府呢?”石天雨机智应变,冷笑着说道:“邬经历,戴大人只是临时有病,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本官不心急的话,怎么行呢?你是不是想戴大人久病不起呀?”
哈哈哈哈!
满堂公差,顿时轰然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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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正道气得满脸通红,扬手指着石天雨,怒吼道:“这?!你胡说!本官天天祈求戴大人早日病好。哼,刚才戴岳宣读的批示是假的,本官找戴大人论理去。”
吼罢,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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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石天雨大怒,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大喝一声:“邬正道,你是否感觉你的脖子比韩进的脖子还要硬?坐下!”吓得邬正道顿时一阵哆嗦,起身后复又坐下。
潘栋当即飞身而上,站在石天雨身后。
准备随时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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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正道还是不服气,颤声问:“石大人,向大人怎么又可以走开呢?”
仍然是胡搅蛮缠,毕竟与石天雨是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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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冷冷的说道:“向大人是涪城的大人,你只是经历司,不入流的小八品小吏。本官所说的话,够直白了吗?哼!而且,向大人只是向戴大人去求证,他待会回来,会证实本官真的是代理知府的。邬正道,你别不识趣,别给脸不要脸。哼!捂好你的脖子吧。”
邬正道的脸,登时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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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又举起手中的府衙大印,大声说道:“好了!堂下的公差,全都归队站好,一起议政。”
二十余人连忙起身,分站两旁。
石天雨收起印鉴,用汗巾包好,放入腰间的鹿皮袋里,又感慨的说道:“诸位同僚,这两天下了几场大雨,造成满城积水,本官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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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向来香回来,马上插嘴,调侃的说道:“石大人,以前,涪城下过更大的雨,下官遇到过那场更大的大雨,只是那时候,石大人还没有出生啊!”
故意捣乱,暗讥石天雨幼稚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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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香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到公堂上来了呢?
那是因为戴坤也知道向来香心里肯定不服气,又不好解释,索性以病重为名,不见任何人。
并且,吩咐戴岳,不得放包括向来香在内的任何人进入戴府,否则,家法从事,乱棍打死。
但是,戴坤也心想有向来香、邬正道一帮心腹手下在府衙里,量那石天雨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石天雨毕竟是临时主持涪城公务,并不是真正的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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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向来香无奈,只好复回公堂,好与石天雨作对,如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哈哈哈哈!”
邬正道等人轰然大笑起来。
王朝甚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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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甚是淡定,瞟了向来香一眼,和颜悦色的说道:“是啊!本官年少,经历的事情也不多,现在临时主政涪城及所辖的五个县,上百万人口张嘴吃饭,感觉压力很重,肩膀上沉甸甸的。那么,接下来,咱们如何为乡民做一点实事呢?还请各位多提一些宝贵意见。”
邬正道笑道:“到街上打扫积水吧!不让乡民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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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府衙公堂上,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唐关、马德辉等人默默无语,知道向来香和邬正道等人是同一鼻子出气,同穿一条裤子,故意东拉西扯的,故意捣乱公堂秩序的。
站在石天雨身后的潘栋,气呼呼的,喘息粗重起来,真想上前去拧断邬正道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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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是石天雨第三次当地方主官了。
第一次是在辽西,兼任广宁知府,但是,那时候的公务主要是军事,主要是打仗,没其他什么事情。第二次是在谷香任知县,那时候,石天雨年少气盛,雷厉风行,雷霆万钧,政绩耀眼,却树敌颇多。这次,乃是石天雨人生第三次主政地方,成熟了很多,圆滑了很多,并不急于提出过多的举措,而是从小事做起。
但是,这件小事也是非同小可的小事,乃是赢取民心之举措。
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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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石天雨随即平和的笑道:“邬经历可是出一个好主意啊!”
仍然不温不火,顺藤摸瓜,又说道:“待会,本官就和向大人、王大人、邬经历一起,率领府衙所有公差人员,一起到街上打扫积水,解决乡民行路难的问题。”
邬正道急忙说道:“石大人,下官只是说笑而已。”
真要去扫大街,可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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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马司提举贾威福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石大人,茶马司里还有差事,下官告辞了!”
心想:老子是由吏部与户部联合下文任职的,石天雨你可管不了本官,怕你呀?
哼!
当即拱手向石天雨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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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舶司提举花天地等各税司的头,先后也以各种理由离开了府衙公堂。
他们的心思皆如茶马司提举贾威福那般。
不过,石天雨怕的就是他们不闹矛盾。
只要他们把矛盾闹起来,那就好办,稍后就可以收拾他们了。
所以,石天雨对这些人提出的告辞,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冷笑着不吭声,并且目送他们离去。不再是以前任谷香县知县时的那套做法。
到了涪城任知府,要收拾一帮贪官污吏之中的每个人,都要使用兵法,使用计策,避免树敌和结仇。得依法依规,用大明律例来惩治这帮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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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急喊一声:“喂!花大人!”
见府衙提议行动,各税司却当场顶风不办,颇为尴尬,起身要叫住花天地。
石天雨却拉着王朝坐下,又低声说道:“恩师,算了。你的带头,你的榜样,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人嘛,迟早就是下一个韩进,很快就是断头鬼了。先让他们嚣张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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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闻言,心头一凛,顿时额头见汗,浑身哆嗦了一下。
从戴坤对石天雨的恨,到忽然对石天雨的“爱”。
王朝已经见证了石天雨手段的辣。
之前,只是听闻了石天雨在谷香任知县时手段很辣。
但是,现在,从戴坤对石天雨的“厚爱”之中,切身感受到了石天雨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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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王朝心里有一种预感:涪城即将会掀起治吏风暴,不出意料的话,目前府衙公差包括各税司的头,大部分人都会锒铛入狱,甚至会被石天雨抄家灭族。
当官的,有几个人的屁股是干净的呢?
石天雨要抓这些人,要找这些人的罪证,岂不是很容易的事?
诶,这些人也真是可恨,都是井底之蛙啊!
都不会去思考石天雨走过的路径啊!
那石天雨可是从辽西到京都,从京都到谷香,又到京都,再到涪城的,见识面之广,大明朝廷的官员的经历,能有几个人有石天雨的经历那么丰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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