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飞石对他眨眨眼。
“做什么?”
谢茂没好气地问,他想起废掉的衣明聪就头疼。
谢娴这些年也历练出来了,做嗣女差了些心胸格局,单做嗣皇帝的母亲,那是绝对够了。衣长宁也不是真的那么差,调教几年,就能替嗣皇帝冲锋陷阵,不至于让衣飞石亲自下场,更保险。
偏偏小衣如今学坏了,会耍无赖了!
从前都是谢茂无赖别人,如今被衣飞石无赖住了,谢茂才知道这滋味,实在是销魂。
“臣哪里敢嚣张?昨日陛下才治住了臣。”
衣飞石拉着他的手往身后一放,低声窃语,“陛下忘了么?昨日臣在陛下手下奋力挣扎亦不得幸免,被陛下治了个精疲力竭奄奄一息,最后,臣求告陛下,再三叩拜……陛下才饶了臣。”
算、你、狠!
谢茂看着他沉静严肃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满肚子脾气都飞去了九霄云外。
什么嗣女嗣皇帝,什么衣长宁衣明聪,统统都滚。
小衣说什么就是什么,小衣说的都对。
谢茂伸长胳膊压住衣飞石,低头亲吻时,突然想起:“既然如此,你明天去接谢范出来。”
——你把衣长宁得罪死了,那就继续往黎王府卖人情吧!
朕这操碎了的心。
※
次日清晨,几百个宫监还在往谢沃宫中搬皇帝赏赐,衣飞珀也被押进了宫中。
衣飞珀是昨夜二更天才带着满身酒气回了长公主府,被守在门口的羽林卫直接押到了宫门前。那时候宫门下钥,反正是进不来了,这位爷就被晾在羽林卫的前门值房窝了一宿。
衣飞石命令极严,他说找到衣飞珀就即刻送进宫,羽林卫哪里敢抗命?
宫门刚开,羽林卫就把衣飞珀带了进来。
这时候委实太早了,皇帝折腾了一夜正在补眠。衣飞石听了消息就爬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出去踹衣飞珀一脚。唬得谢茂连忙拉住他:“朕的亲小衣,可不能再踢了!”
昨儿衣飞石才耍无赖用得罪衣长宁的方式废了衣明聪,今天再把衣飞珀踢废了,谢团儿肚子里那个也完了!
没等衣飞石反应过来,谢茂先醒过神了,松开拉着他的袖子,说:“哦,没事,你去踢吧。”
谢团儿与衣飞珀眼看就成了怨侣,和离也是眨眼睛的事。倘若谢团儿和离大归,恰好就让她肚子里的孩儿随了国姓。岂不是更好?
不过,也不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健不健康,等孩子出生了看看情况,再商量和离的事。
反正小衣也不会把弟弟踢死。
——没死就行。
被皇帝折腾了这么一回,衣飞石哭笑不得,胸中急怒也散了大半。
他羽林卫押着衣飞珀在丹墀下跪着,自己则先服侍皇帝洗漱更衣,二人一起用了早膳。
司礼监来回了事,太医署的医正赵云霞来请平安脉,顺便回了谢团儿的身体情况。
据赵云霞所说,谢团儿这一胎颇为艰难,主要是母亲太过虚弱。
衣飞石听了怒不可遏:“堂堂黎王府大郡主,镇国公世子夫人,竟在府中受了苛待?!”
自从太后初次将赵云霞指给衣飞石看伤之后,二人私下常有往来,尤其是那日衣飞石“受杖”,旁人皆走避不及,只有赵云霞亲自来探望,顺便发现了衣飞石与皇帝做戏的猫腻,此后衣飞石待她越发亲厚,皇帝也看她极其顺眼,没多久就提拔她做了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