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溪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哽咽着说:“我看得出我堂哥很自责,要不是因为他生病,家里也不会入不敷出,他说他不想治病,反正也治不好,我大伯母从来没说过他一句重话,就那次,给了他一巴掌,让他不准再说那种话,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治好他。”
“我们全家都是这样想的,但第二天一早,他就从医院里失踪了。”
“我们怕他做傻事,到处找他,都没找到,可是三天后,他自己回来了。”罗溪的眼睛通红,深呼吸一口气,说:“自从他回来后,便开始积极配合治疗,我偷偷问他那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溪忽然唇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道:“他说,他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朋友,他们约好一定会再见,他不想死了,他想健健康康的去见他的朋友。”
燕鹤眠心头一震,大概将当年的真相勾勒出来。
“只可惜,他还是没能敌得过病魔。”罗溪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临走前,他说还没来得及赴一个朋友的约,怕是要爽约了。”
罗溪红着眼睛,转头看向燕鹤眠,问道:“是你吗?”
燕鹤眠的嘴唇嗫嚅,视线穿过桶里的火光和烟雾,落在叽叽喳喳和罗弈的照片说话的玄凤身上。
他收回视线,嘴唇微敛,道:“不是。”
罗溪有些失望的将最后一点纸钱放进桶里,耳边突然响起燕鹤眠的声音,他说:“是我一个朋友。”
罗溪微怔的看向他,“他来不了吗?”
燕鹤眠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沉默的望着玄凤,半晌后,才如同梦呓一般轻声道:“他已经来了。”
罗溪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以为堂哥的那个朋友,可能不方便过来,没有再追问,他烧完纸拜了拜罗弈,询问燕鹤眠,“走吗?”
燕鹤眠的视线一直落在玄凤身上,良久后才转过头对罗溪说:“我再待一会儿可以吗?”
罗溪以为他可能有什么话要转述给自己的堂哥,点点头,说:“可以,那我先走了。”
“嗯,多谢。”燕鹤眠颔首道。
罗溪腼腆的笑了笑,说:“堂哥今天一定很高兴。”
他和燕鹤眠挥手告别,等到四周只剩下燕鹤眠和玄凤,燕鹤眠才出声和玄风说话。
“眠眠,小弈呢?他什么时候出来见我呀”玄凤落到燕鹤眠的手心,歪着小脑袋天真的问道。
燕鹤眠的喉咙发紧,他该怎么告诉满心欢喜的玄凤,它再也见不到小弈了,小弈已经去世了。
“他……”燕鹤眠张了张嘴,对上玄凤清澈的豆豆眼,居然说不出实话来。
“嗯?”玄凤不解的望着燕鹤眠,啄了啄自己的羽毛,将它们梳顺,它要香香的,漂漂亮亮的见小弈。
燕鹤眠强压下心头的涩意,盯着玄凤说:“小弈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