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笑,“我是做这一行的,不瞒世叔,我与云贵也有生意往来。若有朝一日川藏贸易重开,我也有意分一杯羹。”
唐盛叹道,“镇南王府做此事容易,是因为镇南王世子亲自掌舵。蜀中要做此事,难啊。”朝廷做事向来拖沓,何况川蜀地处西南,朝廷要远程控制蜀中与西藏贸易改制,所需时间与精力完全不是镇南王府可比的。
想到朝廷的效率,周湄也叹了口气,笑道,“镇南王世子倒是精明强干,如今镇南王府都在筹备在云藏交界处盖新城了,以后两地交易都在新城进行。”
唐盛道,“若此事成行,镇南王府的实力定会更上一层楼。”
“是啊。”周湄又取出一份关于镇南王府世子繁杂税率的计算方法的稿子,道,“我思量着,朝廷怕不会注意这些小事,就多备了一份给世叔送来。”
唐盛笑,“有劳贤侄了。”尽管有些看不懂,唐盛还是跳着看了一遍。看完后,两人就等着唐惜春的结果,毕竟唐惜春在数术方面有着两人公认的实力。
唐惜春直待月上中天才从那书稿里回了神,找不见周湄还以为周湄自己回家了呢。倒是屋里丫环灵光,忙带了唐惜春到书房去。
唐惜春一面吩咐道,“先送些点心来,我快饿死了。”实在忍不住,从书房桌心盘子里抓了一块狼吞虎咽的吃了。
唐盛看儿子饿死鬼投胎一般,很是心疼,就没追问镇南王世子写得这天书是怎么回事?唐惜春塞了三五块点心果子,灌了两盏茶,这才稳住了心,感叹道,“真奇才也!”
唐盛问重点,“怎么说?看懂没?”
“真正懂得十之四五,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者,十之三四,完全不懂者十之一二。”他还之乎者也起来,唐惜春大为赞叹,问,“阿湄,这真是镇南王世子写的?”
“是啊。”周湄笑,“我也是看不大明白,才来问你的。”
唐惜春问,“先前我听老爹说他回云贵搞盐来着,是吧?”
周湄笑,“现在世子的确在云南改制盐课,同时开放云藏茶马交易,重建云藏贸易新区。”
“这个没用,要是镇南王世子在云南,离咱们这儿近的很,我去瞧瞧他,向他请教一二。”唐惜春这口气,险没把他爹从椅子直接吹到天上去,说的好像他跟镇南王世子多熟似的。
定一定神,唐盛轻斥,“莫说此胡说,世子殿下何等身份,你是何等草芥,岂可去轻扰?”
“这有什么,世子写出这样深奥的东西来,且这不是胡乱写的,可见是个有学问的人。不是我说狂话,我才只能勉强看懂十之七八,寻常人恐怕连十之二三都不明白。我去请教一二,不但自己能弄明白这其中的数术计算。二则,爹你不是常说云贵改完,咱们这里也要改吗?我还可以帮爹你去探探云贵现在的风声呢。”唐惜春出海两年最大的改变就是有了一些条理,而且上辈子缩手缩脚的毛病彻底改了,他在海上见识过夺权抢劫、翻云覆雨,甚至还跟神仙打过交道,这世上,能叫唐惜春怕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何况,这什么世子,他也不大明白到底是几品官。可是,杜若岛主都说以后请他去做一品国师啦,他还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