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照顾病人的经历,黎丰当然不知道暖壶这种东西的存在,拿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玻璃杯起身,他莫名觉得对方的表情有些奇怪:“时年?”
“嗯?”面色如常地应声,白时年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你要是不想去,就帮我按一下呼叫铃。”
“哪能啊,我这就去!”
被对方退而求其次的建议打消疑虑,黎丰一边在心底咒骂秦子珩那个渣男,一边急匆匆地向护士站走去,亏他原先还以为这两人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谁成想家族对立之后,秦子珩他居然抽身抽得这么干脆。
在护士的指引下磕磕绊绊地找到水房,黎丰捏着玻璃杯的把手,不掩滑稽地一路小跑回病房,然而,就在他推开眼前房门的瞬间,一股凛冽的寒风忽地将他吹了个透心凉。
浅色的窗帘随风飘动,露出其后大大敞开的侧窗,病床上雪白的被褥凌乱而又空荡,其上早已没有了白时年的身影。
人群的惊叫从楼下传来,黎丰双眼发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医生、医生!来人呐!”
装着热水的玻璃杯啪地摔在地上,黎丰顾不得自己被烫到的小腿,发疯似的大声嚷道,他踉踉跄跄地扑到病房窗前向下望去,却只能看到一滩刺目的血色。
时年他……会死吗?
耳边嗡嗡作响,黎丰脑海里有无数思绪闪过,他不明白、不明白自己记忆中那个骄傲又漂亮的好友,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亲人、朋友、还有钢琴,难道这世间就再没有其他值得对方留恋的事物?
颤抖着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黎丰浑浑噩噩地跟着医生飞奔下楼、同时不忘拨通一个还算熟悉的电话——
“秦子珩,时年他、跳楼了。”
对医院发生的意外一无所知,季岚川正躲在厨房跟着总裁爸爸学习和面,他以前从没做过这些,新奇之下竟孩子般地玩得不亦乐乎。
衬衫的袖口高高挽起,两人洗干净的手指正亲亲密密地挨在一处,瞧着男人被自己弄成花猫的俊脸,季岚川将眼睛眯成两弯新月、笑得活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