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顾云开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他迷迷糊糊的拿着枕头盖住脸,顺手点了接受,简远的嗓音里有种压抑的慌乱跟无措,听起来就很值得他睁开眼睛。于是顾云开睁开了眼睛,短暂的揉了揉自己的脸,抽过湿巾擦了擦,让自己保持在了一个刚起床的人能达到的最佳状态后才看向了屏幕。
“我可以把那首曲子弹给你听了。”简远抿着唇,看起来有点不安的天真,像是满怀期待,又仿佛拥抱着绝望,他仰起头,手机大概是被放在了支架上,从上而下的投出简远的全身跟背景,又是在琴房里。
顾云开打了个哈欠——真抱歉,他不是故意在这么严肃的时候打的,就只是控制不住生理反应。
“我准备好听了。”他萎靡的坐在大床上,按照惯例打开了录像,找了下自己床头的懒人支架把手机塞了上去,跟他的繁花奖放在一块儿,然后抱着枕头倒在了床上,仿佛宿醉的酒鬼一样。
音乐响起的时候,顾云开并没有多么在意,他习惯那些优美的旋律在耳边缠绕,直到那近乎癫狂的爱意从简远的指尖宣泄了出来,心脏才像是瞬间被拧紧了一般。音乐是一种很直接的表达方式,就像文字跟绘画一样,文学跟音乐都没有实际上的意义,它们不能满足人类基本的生存需要,可却是精神粮食。
正如《死亡诗社》的船长所言:我们读诗、写诗并不是因为它们好玩,而是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分子,而人类是充满激情的。没错,医学、法律、商业、工程,这些都是崇高的追求,足以支撑人的一生。但诗歌、美丽、浪漫、爱情,这些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音乐也是如此。
语言无法表达的情绪,可以借助音乐来传达;而人类难以理解的思绪,也能够从音乐中抒发。
顾云开听到了爱意,像是决堤的洪水,像是你能所想到狂乱的激情、柔软的爱意、坚定的诺言,都从这首曲子里流露了出来。他紧紧绷着指尖,好确保自己不要叫出来,哪怕有点儿疼,那音乐美得像是有把斧头在砍他的心脏,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什么意义,又或者……只是简远习惯创作后第一个分享给他的无意义举动。
“所以。”顾云开在音乐结束之后,才木然的开口,“你有喜欢的人了?”
简远有点紧绷了咬住了牙,这让他可爱的脸看起来多多少少有点儿狰狞,也许不是他的表情在狰狞,是顾云开的心在狰狞,在迫切需要一个答案,又恐惧于那个答案。最终简远紧紧绷住了脸部的肌肉,他几乎是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能在这里说,我得去见你,我们当面说。”
“噢……”顾云开捋了下头发,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我现在该做点什么?”
这个问题让简远呆了呆,他茫然道:“那,等我?然后给我你家的地址,还有……嗯,出入允许?”
顾云开点了点头,平静道:“好啊,你要多久?三天够吗?”
“够了。”简远坚定的点了点头,顾云开不太确定自己够,他现在把时间缩短成三小时……不,三分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