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也不奇怪,默尔曼就这么一个长孙,他与生俱来的野心跟豪情操练的阿诺德从小就铁血刚强,然而这位前统帅养出了一头凶狠的狼,却寄望对方又有狗一样的温顺。如果说在阿诺德纵情声色跟让阿诺德在前线冲锋之间选择,默尔曼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给阿诺德塞上一大堆男女,填满他空虚的生活。
默尔曼自己征战过沙场,知道生死是多么轻松容易的一件事,自然不乐意长孙也同样投身其中。
阿诺德倒不在乎,他不像父亲那么有支配欲,也不吝啬计较,比起待在幕后操控一切,倒更喜欢浴血奋战,他喜欢挑战刺激,可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过喜欢也只是喜欢,即使是出于自己想法的行为被阻止,他也并不会反抗。从这方面来讲,阿诺德倒是很羡慕简远,然而他很清楚自己的未来,他不会像简远那样奋不顾身的执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两个人所考虑的未来是截然不同的。
简默能给简远的自由,默尔曼家族可不会给他。
他的自由,是在爷爷默许下划开来异常巨大的范围,而不是他自己所真正需要的自由,不过没什么,阿诺德很清楚,他在享受那些便捷跟殷勤,谄媚跟巴结时,可没抗议过自己出身的不公平。老天向来是公平的,阿诺德很清楚得到一些东西必然是会失去一些东西的,比如说遥不可及的梦想,比如说在某些事情上的个人意愿。
很讽刺,也很现实。
而这会儿……阿诺德决定纵情人生,谁知道过段时间家里会不会要他跟什么见鬼的陌生人联姻。
简远把书一合,认认真真的说道:“在车里准备我喜欢的书,这么晚不过你的夜生活反倒送我回酒店,我实在是越来越担心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按照你的前科,这种行为要么想泡我要么是有求于我,前者没可能,后者我可以听一听,但不会答应。”
“别这么紧张。”阿诺德笑嘻嘻的说道,“不是什么大忙,也不是要你帮我背锅,更不是让你帮忙接爷爷的电话,我只是想问你一个人,温静安他好像是你那口子的好朋友?你可别告诉我他也没跟你提过温静安,就算没提过,你自己心里也有点数吧,人家在大银幕上好歹跟顾云开滚过床单。”
车内忽然一阵死寂。
阿诺德连忙清咳了两声,按下车窗吹了吹晚风,缓解气氛道:“我就随便那么一说。”
“是有说过,不过你提他干嘛。”简远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像冰块那么冷。
阿诺德哼着不成形的调,他撩了撩头发,多少有些磨叽的说道:“还能干嘛,就是想走个心呗。”自从十七八岁在感情这事儿上开了窍之后,阿诺德想着好歹算是发小,就打算带简远出去见识见识,差点被护犊子心切的老师吊起来往死里抽,要不是看在默尔曼的面子上,阿诺德估计下半辈子就得坐在轮椅上过日子了。
所以之后他浪归浪,却很少在这方面麻烦简远。
这话虽然说得莫名其妙,但是简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他清楚阿诺德手长,可没想到阿诺德手会这么长,不由得迟疑问道:“你这是……对温静安有意思?”
“也不是有意思吧。”阿诺德别扭道,“就是睡过一次。”
简远已经开始思考现在跳车能不能逃离这个混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