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笑道:“什么徒弟!不过是个觊觎庄主之位的白眼狼。”
“我从未杀过人。”
那人轻蔑道:“蠢材!这个世界,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就算我不杀你,王远秋再看到你也一定会杀了你。”
“为什么?”
那人道:“我曾经说过,谁抓住杀死艾冬的凶手就继承药皇庄。哼,你觉得他会让你再落到别人手里吗?”
战湛道:“可我不是什么凶手啊。”
“他们才不会管这么多。他们只知道当年凶手戴着面具,你也戴着面具,那么你就是凶手。”
战湛目瞪口呆道:“这简直是蛮不讲理!”
那人道:“这本来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世界,你要讲理,就要先叫别人都听你的。你现在没别的选择,想要活下去,你只有杀了他。”
战湛道:“我怕我到时候手软,还是被他杀。”
那人怒道:“懦夫!他送你上山可有半点怜悯之心?杀这么个畜生和杀鸡杀狗有什么区别?”
战湛觉得他的世界观略扭曲。“你让我想想。”
“想什么想!”那人愤愤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算了,你好好想想吧!”
战湛松了口气,靠着山洞,对着一团白雾坐下。那人也不阻止他,仿佛笃定他不会离开。
战湛左手握着右手,发现手有点抖。虽然那人说得偏激,可不无道理,他不杀王远秋,王远秋未必会感激他,说不定还会因为这种可能而先下手为强杀了他。可知道是一回事,真下决心杀人是另一回事。也许真遇到紧急情况,他稀里糊涂地杀了也杀了,可现在是预谋杀人。
这种感觉就像明知道放榜的时候紧张也没有用,可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和祈祷。现在就是这样,明知道接受那人的条件是唯一的出路,可是一想到要杀人,手还是抖得停不下来。
他抱着膝盖,默默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