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蒋教授是纯粹的文人,对她的事是一点也帮不上忙的。
在乔家的祠堂,乔兮父亲的骨灰罐前,罗女士长久发呆,乔兮过来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之后和乔兮吃饭,也不免对他感叹:“你爸在的时候,有些我拿不定主意的事,他倒是可以给些意见。”
乔兮前两天受的伤这时候还没有好全,身体不太舒服,不由脾气也不太好,不顾他妈正在伤怀,直戳到她伤口上去:“那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珍惜呢。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罗女士被他说得气短,黑着脸瞪了他足有半分钟,但乔兮假装没看到她的不高兴,只舀着面前的蘑菇浓汤喝。
罗女士说:“婚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能维持好的,性格不合,做多少努力都没有用,他不想理解我,我也做不到牵就他。也许一时可以包容,依靠感情维系关系,但是一辈子太长了,要包容一辈子几乎不可能,感情会被很多小矛盾磨损,最后不过是靠着理性勉强维持关系。”
乔兮从装汤的碗里抬起头来,安静地看了她一阵,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也许他父母性格的确是太像了,都同样理智而强势,又都特别以自我为中心,只能从自己的成就上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并满足,而不能从感情上得到这些。
他们之后都找了温顺的服从自己的另一半,但是可能还是只深爱着对方,就像爱着自己一样。
这两人真是又奇怪又可怜,但也许也是幸运的吧,至少有一个人让他们一辈子惦念着互相竞争又绝不愿意服输。
罗女士问乔兮:“你今年下半年就三十岁了吧,也不算小了,为什么连恋爱也不谈呢?”
乔兮继续喝汤不答,脑子里有些乱,他想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爱陆东霖,但是也真的没有爱上其他人,可能还是因为他是他父母的种吧,像他们一样以自己为尊,并不愿意为他人委屈自己。
罗女士看乔兮一味沉默,想了想后又说:“其实我不是不开明的人,要是你是喜欢男人,我也可以接受,你找一个人,总比一直像现在这样好。你看你总是这样冷冷淡淡的,人气也没有。”
乔兮这才把眼睛抬起来看了看罗女士,说:“大约是我和你还有爸爸比较像吧,其实是很难为别人委屈自己的,所以很难喜欢上谁。”
“找个愿意为你改变,愿意对你好的人,以你的条件,并不是难事。你不用委屈自己。”罗女士道。
乔兮垂着眼皮:“但这样的人,我又不怎么看得上。”
罗女士无言地叹了口气。大约是她太了解乔兮了,所以之后除了叹气,便也没有再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