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说她了不说她了,这个整编——”毛天安赶紧又扯回散伙公告上,笑得暖暖透透,大侠大气。
咳,就是这么着儿,
一年前,黄陂军分区文工团来了姐妹俩儿,大的,毛天安;小的,毛浅缘。
第一眼,都被毛浅缘迷丢了魂,这小丫头长的——醉人啊,更没想到,大提琴一拉,醉死人活不过来了!
大的,到没印象,只觉得爱笑,短发刘海有点长,稍偏分搭在额头上,背又爱驼着,挺普通。
想不到啊,处了一段时间,小的面相精灵似的,实则个黑心货,嘴巴不晓得几毒,好像根本就不会说人话,平时要么不说话,一张口,伤死人。娇惯的简直令人发指,看出来了,大的完全就是她的个仆人。
小的极不受待见,大的却上下一致好评。
毛天安写得一手漂亮的好字,说是在团里做宣传工作,其实就是个跑腿的。人勤快又实在,处久了,身上就那么股侠义之气,特爽。
人心隔肚皮,但人心也能探冷热,私下里没人少感叹,这是世人的悲哀,平凡人就是心再善,也只能给“天之娇子”做走兽,这道理,在毛家大小身上反映的太透彻啊。
3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河塘有,新鲜鱼有。毛天安爱吃鱼,特别清蒸的,好的老抽,撒上姜葱,就一小口玛高堡(葡萄酒),足让人有种“此生就这么完了”的回味感,怎一个爽字了得。
毛浅缘也爱吃清蒸鱼,可是口味更挑,鱼肉不细不滑,吐出来,再一口不沾。酒,带回来的也快喝完了,毛天安还在发愁再怎么弄瓶玛高堡回来,当时连安缘压箱底的酒都抱回来了,一开始不知道节制,半夜起来都咕噜一口,现在只有舔瓶口解馋的份儿了。毛浅缘每餐没酒不动筷子,毛天安后来计算着剂量,一次倒一口半那么多,毛浅缘为此还和她发了脾气,毛天安赔小心:我再想办法,我再想办法,就忍这几天——
弄到玛高堡绝对是个难事儿,可是在这地儿捞到新鲜鱼却是轻而易举。
下了班,毛天安先去菜场买了小菜,骑着车就往东边河塘那边奔。这个小鱼塘靠近国道,毛天安搜寻了许久,还蹲过点,下午六点左右,夕阳西下,景美人懒,看鱼塘的老嫂子就回去做饭了,这时候她下水,一准儿捞两条大的!
第一次她没经验,看着扑腾的鱼心眼儿都是热的,一脑门滚烫杀红了眼般就下去抓,结果鱼比她凶狠,啄得她手脚通红。后来她吸取教训了,脚踝那里绑绷带,手指头全缠上创口贴,大鱼抓在手上,毛天安只想仰天长啸。
哼着小曲儿,迎着夕阳去偷鱼,很快意的心境,却眼见着池塘边一幕,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