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泊在走出圆圆居前,抹了把脸。
他这个动作有着堪比川剧变脸的奇效。不久之前用了两次,一次伪装成修真“高人”吓唬小混混,一次伪装成得了机遇的街上二流子,让陈二斗放松警惕。分明五官还是那个五官,脸还是那张脸,但通身气质一变,仿佛就成了另一个人。
应泊这几天饮食比以前规律,腹痛折磨又减轻许多,连导致皮肤发黄的黄疸也不药而愈。虽然人还是瘦,却没有半个月前风吹就倒、公交车一刹车扶着栏杆都站不稳的羸弱。穿上衬衫和西装,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看起来挺像一回事。
他这套行头是普通人不了解的洋牌子货,一般人不是出不起那个价格,而是洋牌子不卖给他们。
不过董大少有几套,所以他认出来了。
董大少不由想,出来这人莫非是什么厉害角色?
俗话道,人靠衣装,马靠金装。从来不在衣服打扮上委屈自己的应泊糊弄的就是这些眼睛里只有衣服的人。见到董大少没有朝他发气,就知道第一步已经成功。
下一步就看山羊胡老板的了。
圆圆居的山羊胡老板十分对得起应泊对他的嘱咐,掐好了时间,在街上众人疑惑升到最定点时,掀开帘子冲出来。
“鹰先生,哎,鹰先生,”他招呼着应泊,摆出一副想把应泊拉进自家店又不敢碰他的姿态,道,“您是好心人,但管对面的事作甚,老黄他咎由自取,本该遭这个劫难。咱们进去继续谈……”
他这句话打断了董大少的沉思。
董大少:“你听到没有,这老板遭这顿打是咎由自取,敢欺骗老子我。不要多管闲事,赶紧走开。”
“就算佢呃咗你,你都唔好打人呀,”应泊反倒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到董大少面前来,“畀佢赔钱就得嘞!”
“妈的,”董大少压下去的火又起来了,“香港佬,你会不会说人话。”
应泊看着他,半晌,不甚标准地说出四个字:“唔好打人。”
董大少头疼道:“香港佬,你是谁?”
应泊一偏头,说的又是董大少听不懂的香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