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想不明白,魏听荷干脆放下这个疑惑,开始尝试能不能偷偷绕过这个禁制。
绕禁制不比破禁制,是真正的水磨工夫。魏听荷一蹲就是一个白天,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直播玉简叮咚一声响的时候,她才恍然惊醒,发现如今已经是三更半夜。
一整天了,苍苍子还在静室里。
魏听荷这才感觉有些不对。
如果说她叔伯祖是因为故地重游,心有所感,真炁走岔,那在静室里调息两三个时辰,运几个大周天就足够了。而现在,七八个时辰都过去了,叔伯祖怎么还在静室里?
应该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吧?
魏听荷连忙跑回静室前,趴在门板上听了听。
几个呼吸后,什么也没听到的魏听荷想起静室里有收音的禁制,懊恼地一拍脑门。然后她指尖一枚水丸浮起,按照修真界最普遍的叫门方法射出,啪地打在门板上。
静室里,遭到攻击的禁制哇啦哇啦作响。闭目冥想的苍苍子被吵醒,睁开眼的时候无声地咽下一口黑血。
他打双盘坐,浑身只穿了一套素白中衣,黑发沿着笔直的背脊披散,逶迤在玉石铺成的地上。
打磨过的玉石光滑如镜,倒映出他俊美却缺乏血色的脸庞,以及明显还未回神的愣愣目光。
苍苍子随手一挥关掉禁制的警报,皱着眉,重新沉入自省之中。
没错,自省。
自从给鹰不泊发去最后那句谎言,苍苍子就开始后悔。
他年少时不屑于说谎,接过东皇岛主的位置后,则是已经没必要对谁说谎。鹰不泊说的并没有错,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适合做卧底的好人选。
既然知道如此,他为什么要为了生啊死啊这种事对鹰不泊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