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不带消停的。”陆尧指着还没有散干净的人群,说:“小任,过来一下。”
被他手指指中的地方顿时空出来了一块,一个矮个子少年走了出来,他脑后有条百岁辫,两只手交叠,插进袖子里,大热的天穿着一件红棉袄,上面秀了一个喜庆的‘年’字。
“陆大爷。”矮个子恭敬的喊了一声,两只腿跟打了拐子似的,“您您您要干什么。”
陆尧说:“我记得你不结巴啊。拔根头发给我。”
那少年紧张过度,眼神儿陡然一狠,猛地抄起一把砍刀,寒光阵阵,衬得那张白嫩的小脸凶狠无比,旁边顿时冲上了几个人,拦腰的拦腰,抱腿的抱腿,还有几个不嫌事儿大的,暗地里鼓捣着他往上冲。“别动手别动手,看清楚你面前的是谁啊!陆尧啊!是陆尧啊!”
“一刀下去是痛快了!但是咱不能这样!咱才几千岁啊!一下子没了几百岁的修为你舍得么……咦想想好像不太亏……”
少年二话不说,抬手就把自己额前的一缕头发削了下来,讨好道:“您都亲自开口了,我哪儿能就给一根啊,这一把够了么?不够我这就把百岁辫削下来给您!”
陆尧:“……够了。”
旁边的人见没打起来,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惋惜。
陆尧也不嫌扎手,直接把那一小缕头发塞进了口袋中,然后抽出来了一根,扔到了老头嘴里——难为这么闹腾了他还没咽气——那头发几乎是入口即化,老头的脸色原来苍白的像是张纸,却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短短几息,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那个叫‘小任’的少年,大名叫任萝卜,是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参精,估计是全小区年龄最大的一位,能够娑罗一较高下的那种,真要是论起来,全小区的人都得喊他祖宗,但是人家长得不显老,白白嫩嫩的,脸上挂着笑,手里捧着个紫砂茶壶,整天蹲在小区西边墙底下过老年人生活。
“陆大爷,”小任讨好的问:“我能走了么?”
陆尧撇撇嘴,“走吧。”
小任如蒙大赦,一边擦汗一边马不停蹄的溜了。
“留下看看情况吧。”娑罗蹲下来,长发垂落在地上,“真是作孽,年纪这么大的人了。”
楚子羿抱着兔兔,忽然感觉怀里的小孩儿动了动,小姑娘一脸认真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嘴里一股奶香味,“你信不信,陆尧哥哥又要来骗我啦。”
陆尧轻车熟路的把兔兔抱在了怀里,问她:“想不想吃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