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瞥他一眼,“你的威胁太可怕了,祖宗,我得把你供好了,省得你一言不合就去爬火车,到时候出了事儿我找谁哭去?”
晏轻心满意足,胆子也大了,慢吞吞勾住陆尧的小拇指,放在手心慢慢揉。陆尧也就随他去了——他真没见这么倔的人,认准了就往上撞,撞死也不回头,要是生在秦朝,孟姜女都要甘拜下风。
没过多久就要检票了,晏轻偏头看向陆尧,想问问他走不走,脸却忽然一凉。
候车厅的地面是大块的瓷砖,走在上面,寒气从脚底窜到脑袋,陆尧体热,但是手放外边久了,也难免凉了起来。
晏轻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薄红迅速从耳根蔓延上了脸颊,肌肤上的触感让他动都不敢动,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先仔细感受一下陆尧的手、还是先瞧瞧他的表情。
“晏轻。”陆尧坚定而温柔的说:“这话你记好了,记在心里。”
“——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安全的把你送回邺城。”
这不仅仅是对晏轻的保证,还是他用以斩断所有退路的刀。
他几乎将这话咬死在了牙关中。
时光回溯,重重影像重叠,他尚且年幼时,也对着自己的弟妹许下过类似诺言,然而最终还是食了言,付出的代价足够让他铭记一生,十几年来没有一天不在悔恨。
而这次,这次……
“记住了。”晏轻说:“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安全的把你送回邺城。”
陆尧不轻不重的踹了他一脚,问:“不是让你说……”
晏轻忽然往前走了一步,陆尧下意识的张开手,然而却并没有感受到冲击。两人之间隔着非常小的间距,晏轻虚空抱住了他,只在他肩膀那里落下一个不易察觉的吻。
陆尧有些诧异,熙攘人群中,他们就像是一对最平常不过的兄弟,跟无数分别的人一样,做最后的辞别。只是晏轻那张脸雌雄莫辨,路过的人多少都会瞄上两眼,等到他们分开之后,也很少有人注意到这根本不是离别前的拥抱。
小孩儿放开他就抱着包快步往前走,这里人挤人,陆尧险些没拉住他,直到检票上车落座为止,晏轻的脸都是通红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