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跪在他腿边,大气不敢喘的吃馄饨,他低着头的样子简直跟晏轻是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陆尧越看越觉得烦躁。
晏轻心思太敏感,他把人带回去也不会说什么,但该吃的醋半点都不会少。陆尧想的是直接另开一间房,先把蟾蜍安置进去再说——想到这里他随手打开了刚才被中年人留下来的手机,备忘录里边果然塞得满满当当,开头第一条单刀直入。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陆尧:“……”
陆尧面无表情的往下翻开,下边的东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衣食住行少的十几条,多的几十条,看起来蟾蜍大爷在这边过的是真不错,睡的床一点褶皱都不能有,睡前床角要各站一个人,压风水,连床单布料要求都写出来了;吃的就更不用说了,水果要新鲜,喝水要山泉,吃米要空运,任何人都不准在他面前提起‘蛤蟆’两个字来。
陆尧面无表情:“蛤蟆。”
蟾蜍殷勤道:“哎!大爷有事儿嘛?”
“晚上你能打地铺么?”陆尧说:“吃饭怎么解决?”
蟾蜍毫不迟疑:“能!您让我趴马桶上睡都成!吃饭就不麻烦您了,浴室里不是有水么?我喝两口凑合凑合得了。”
陆尧两根手指夹着手机,把屏幕对着他,说:“这个……”
“哦这个呀。”蟾蜍乖巧的摇尾巴,说:“这是伺候您的标准——我觉得太懈怠了,要不再加几条?”
他嘴甜的像是抹了蜜:“您别听那些人乱说,我脑袋就在这,您要是不开心了,就踹两脚撒撒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陆尧托着腮看他,蟾蜍蹲在地上给他捶腿,低眉顺眼的说:“您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我就是识时务。您说嘛,咱活着就是要过日子的,能装大尾巴狼的时候就得装,装不了的时候就乖乖认怂,总不能把命也送进去。”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这种人陆尧见过不少,像蟾蜍这么切换自如的还是头一回见。他领着蟾蜍回了酒店,在大厅犹豫了一会儿,让蟾蜍在下边等他,然后一个人上了楼。
刚才出来的太急,钱包没带,身份证跟现金都在里边。
他这一来一回用了不短时间,觉得晏轻可能已经睡了,动作越发轻柔,没想到门锁刚刚一开,里边就传来了脚步声,晏轻在玄关那偏头看着他,无声的张开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