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咔哒一声被关上了。
少年翻身坐了起来。
他看着陆尧离开的方向,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又在尖锐的牙上扫了一圈。手腕上的红绳慢慢从空中浮现,一开始直直的朝着房门的方向延伸,不一会儿变了一个方向,晏轻神色冷淡,看着那根绳子不停地乱动,最后停了下来。
朝下。
就在这张床的正下边。一楼是大厅,除此之外还有二十五层,他们可能在任何一层——陆尧回来是专程为了拿钱包跟身份证的,正规酒店开房都要身份证。
他去跟别的人开房了。
晏轻把床单抓出了一片褶皱,他光着脚走到了窗户边,低头往下看。
这个高度下的视野范围非常广阔,道路交错分部,深夜的车流在黑暗中涌动发亮,他伸出手,试探着伸向了窗外,下一刻就悄无声息的跳了下去。
与此同时。
终于把蟾蜍带进房间的陆尧松了一口气,随手取过一个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凉水,仰头喝完了。
蟾蜍殷勤得很,哒哒把床铺好,说:“大爷您先坐会儿,我这就去洗澡,别脏了您的地儿。”
陆尧抬抬下巴,意思是赶紧的。
他把纸杯捏成一团,隔空扔进了垃圾桶中,然后走到浴室门边,敲了敲玻璃门。里边水声小了一点,蟾蜍盛情邀请:“大爷进来一起洗不?”
陆尧后背靠在门上,问他:“你叫什么?”
“没名字。”蟾蜍说:“我应该是最倒霉的那个,刚出去没多久就被抓住了。”
他声音被水声掩盖着,听不出其中的情绪,陆尧看见他就会想到晏轻,小孩儿出来的时候一心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可惜运气不好,在他这所破茅屋中扎了根。
蟾蜍比晏轻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