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丈夫。”
丈夫,藤堂凤听到这个说辞之后心不免抽痛。他咬住下唇强忍着情绪的爆发,现在不是时候,律他是不得已才这么说的。
这时医生摘下口罩将手里的手术书交到藤堂律的手里说道:“病人因为大出血现在大人和孩子的情况都很危险,我想问一下你是想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佳琪交代过他的,如果有万一就保孩子。可是孩子可以再生,大人没有的话就真的没有了。望着家属签字的那一栏,藤堂律咬咬牙说:“保大人。”
“保孩子。”
在藤堂律话音落下的同时,藤堂凤的声音响起。藤堂律震惊的望着藤堂凤,藤堂凤看着他声音仿佛带着刀子一字一顿的说:“保、孩、子。”
为什么?藤堂律看着藤堂凤的眼睛眼神纠结的无声的问着。
“先生请您快做决定。”医生催促道。
藤堂律把目光收回放在那张手术书上,颓然无力的回答了三个字:“保……孩子。”说完,他飞快的在家属签字栏上填写了自己的名宇。医生从藤堂律的手中接过那张单子,反身回到手术室里,手术室的门很快的关闭。
藤堂凤从藤堂律的瞳孔里看出了质问,他狠狠的别过头不去看藤堂律的眼睛。他说过,他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心软的人。他受够了这一连串牵扯出的烂帐,没有孩子的佳琪,她会律缠着藤堂律,她会衷求藤堂律,藤堂律的那种破个性就会优柔寡断的剪不断理还乱。这样就意味着他们的痛苦,永无止境。
寂静的走廊上被孩子的啼哭打破,藤堂律跨前一步,藤堂凤也忍不住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佳琪被推了出来,她身上盖着白色单子,由脚到大-腿再到上身,脖子,最后是头。蘼堂律伟岸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藤堂风在这时也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巴。这是注定的结局,早就知道的。但是亲眼看见之后,还是震惊的有些无法接受。佳琪的头上也盖着白单,藤堂律眼睛里仍旧带着不肯相信慢慢走上前掀起单子的一角,脸色骤变成惨白。他的身体就像是经过千年风化的化石一样屹立着,藤堂凤看得出,藤堂律在忍着心中巨大的痛苦。他不愿意表露出来,也许他是认为自己是个男人,也许他是在意自己在身边。藤堂凤一步步的一到藤堂律的面前,藤堂律的眼睛紧盯在佳琪面无血色紧闭着眼睛的脸上,他的眼眸中带着波动,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从藤堂律的身上藤堂凤深深的感觉到了他扩散出的懊悔。
藤堂凤动手从藤堂律的手中抽出白单的一角盖在佳琪的脸上,藤堂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并未动弹。藤堂凤陪着他站在佳琪的旁边,渐渐的眼眸沉下变冷。
结束吧,就让这一切局这么结束吧。作为弥补,我会把最好的给你的孩子,就把律还给我吧。
耳边传来了抽泣声,藤堂律看见藤堂凤泪流满面。
原谅我,原谅我的残忍。是我扼杀了唯一能救你的希望,我想让一切结束,我看不得律成为别人的东西。原谅我……
一双大手把藤堂凤拥入怀中,只听藤堂律在耳边说:“够了,真的够了。”
藤堂凤用力的揪紧藤堂律胸襟的衣衫像个孩子一样的放声大哭,对不起。这是藤堂凤说不出口的歉意,而藤堂律什么都没有说的轻拍着他的后背。悠远深长的走廊上,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和令人窒息的压抑。一个生命的开始,意味着另一个生命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