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道：“薇儿，先回我府里，有事待我回去后再说。”

那公子用扇子敲着手心，一脸玩味地望着我们：“金屋藏娇。有意思。”

“好，我回去。”我深吸一口气，故意大声说道，“师尊，那我回去了啊。”

听见那“师尊”二字，他们原是一脸失望，却又很快变成一脸期待。那折扇公子尤其开心，朝我走了两步，双眼简直快冒了光：“这么说来，这仙女妹妹只是神尊的徒儿。那我……”

我抽了抽嘴角，正想如何圆滑应对，师尊却挡在了我们中间，一点情面也不留：“你没机会。”

“无趣，好生无趣。又不是神尊老婆，犯得着这般么。”

看见他终于彻底绝望，我也好放心。下午，我听见柔离他们吵嚷着要去法华樱原，也没兴趣加入话题，只是自个儿趴在窗台，望春色如许，心事重重。年龄，真是个恼人的东西。我如今五十二，正值青葱少女之年岁，理应无忧无虑，却也因为年龄，得小心提防许多事。例如十年前，我可以跪在师尊的腿下，跟玄月抱我似的抱他的腿，现在可完全行不通。以前我可以当他背后的小尾巴，人家顶多当我是他的小丫鬟，绝不会往其它地方想。现在我连站立都不敢离他太近。就连跟哥哥也一样，身体接触也比以前少了很多。只是不知为何，我与哥哥很少被误会，或许别人看得出是同门师兄妹，但跟师尊却……

下午师尊回来了，我却全无心思去见他，讨论下回要怜香惜玉之事，只自己在房里心烦。直至晚上，我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世无双的好点子。

听闻师尊又去了浮屠星海，我带着玄月赶了过去。这些年玄月长大了不少，虽仍不足以载我，飞行却比以前快了不止一倍。所以，纵水飞向浮屠星海的路上，它还咬着我的衣角，把我拉快了不少。

是夜，飞镜高悬紫冥，玉河迢迢，云烟纵横，星斗灿烂如酣醉美人眼。师尊站在悬崖边，翘肩如檐，衣袂如烟，仍是背对着我便道：“白日不来，现在来做什么？”

我往前走了几步，笑盈盈道：“师尊心情不好，所以徒儿来探望探望，这也不行么？”

“我几时说过自己心情不好？”

“当您心情好和心情不好时，都会来浮屠星海。今日和蝴蝶姐姐道了别，总不能是心情好罢。”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说到了解，徒儿还真略了解几分师尊的性子。但您如此神通广大，城府深沉，徒儿肯定没法看透您，打个比方说，您为何总是不断换女人，徒儿到现在，光记名字都快记累了。与一个人长相厮守，真的这么容易腻味么？还是说，您怕与一个人在一起久了，分别时会痛？”

“胡说八道。”

“养一只兽，过个三五载尚且会有感情，更别说是人。您又何必否认。”

师尊沉吟不语良久，道：“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徒儿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