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继对这一点,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安慰着季幼怡:“母妃何苦如此?封后大典后,再将安景卿接回来就是,届时名正言顺,就是陆言蹊,也不能说个‘不’字!”
安承继说得是信心满满,表情也胜券在握,似乎已经看到了安景行灰溜溜地将安景卿送回来的场面。岂料季幼怡听到这话,却变得更加愤怒了。
季幼怡神情扭曲,将手旁的花瓶狠狠地砸了出去,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最后融进了其它瓷片之中。
随后,季幼怡指着安承继的鼻子,音量瞬间拔高:“你是真蠢还是装傻?封后大典?现在哪儿来的封后大典?以后也不会有封后大典了!”
说到最后,季幼怡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起来,刺人耳膜,但是这显然没有他刚刚说的话带给安承继的震惊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妃,安承继一时间有些呆滞:“可是父皇不是说……”
“说?说什么?”季幼怡此时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却颇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说春耕后就封我为后?你觉得现在,还可能吗?”
安承继皱了皱眉,没有相通其中的关节:“有什么不可能的?父皇都答应了。”
在安承继心中,只要安睿答应了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安睿从来没有对他和母妃失言过!
“啪——”听到安承继的话,季幼怡一巴掌甩到了安承继的脸上,看着一脸茫然的安承继,季幼怡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无奈,怎么偏偏生了这么副猪脑子?
“答应?答应过又怎么样?昨日皇上当着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的面承认我是妾!妾做不得嫡母!昨日我坐高堂,是僭越!陆言蹊不拜,甚至安景行也不承认,今日也没来请安,以后谁还会同意封我为后?”不得不说,陆言蹊昨日的举动,一箭三雕。
不仅当着天下人的面,在她季幼怡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今日还以此为由带走了安景卿,让她失去了威胁太子的软肋,最重要的是,绝了自己的晋升路!
好!好得很!自己断了陆言蹊的仕途,转身陆言蹊就斩了自己的为后道!纨绔?昨日陆言蹊舌战群儒的样子,今日这般步步为营,哪有半分纨绔的影子?比起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想到这里,季幼怡恨恨地看了安承继一眼,眼中全是恨铁不成钢的不甘。
安承继挨了季幼怡一巴掌,脑袋却清醒了不少:虽然封后是皇上的家事,但更是国事。特别是现在站在安景行那边的朝臣不少,只要父皇提出封母妃为后,那么那些人就可以就昨天的事进行弹劾。
作为贵妃,以下犯上,不懂规矩,如何为后?更别提昨日母妃被陆言蹊逼下了高堂的位置,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母妃也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封后吗?想到这里,安承继的手紧了紧,若是母妃封后,他也能子凭母贵,从庶子一跃成为嫡子,他与安景行的差距,就只有长子和三子的差别了。
更别提届时自己母妃还在,安景行的母后却去世多年,算下来自己反而占尽上风,没想到却被陆言蹊昨日那么一闹,全都化作了泡影!
“既然如此,昨日为何母妃却让儿臣将人撤回来?”明白了这一点,安承继却还有一事不明,早在赐婚之后,季幼怡就点出了三十人马,预备洞房花烛夜时直取陆言蹊的性命,却不知为何,前日母妃却将人收了回去,说是计划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