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没?还要不要?”生怕钟笔饿着,他没想到这个年轻女孩子这么能吃。
钟笔撑着肚子出来,路都走不稳,难得有人请客,不吃够本怎么行。她只将他当作长辈,根本就没想到顾忌形象这种问题。再说俩人萍水相逢,反正以后大概是不会再见面了。
可是很快,钟笔再一次碰见了他,在学校里。
她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低着头急匆匆赶路,听见有人问:”同学,百年大讲堂怎么走?”左思从车里探出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钟笔有几分惊喜,”哦,是你!”连忙说,”右拐,一直往前开就是。”
左思却下了车,”既然不远,你带我过去吧。”钟笔想起那顿日本料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带他过去。左思见前面排了长长的两路队伍,路都堵住了,便问:”这是做什么?”
钟笔看了一眼,”买票。新上映的电影,导演和主演会来宣传。”左思挑眉问:”什么时候?”钟笔指着贴出来的宣传图片说:”今天晚上六点半。”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排队。
左思见许多人手里除了拿钱还拿了学生证,便问:”是不是要学生证?”钟笔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想看?我有学生证,可以借给你。”她很热心地说:”我来排队,你去办事吧。”她想他来北大大概是有事要办,这队伍还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呢。
左思并没有走,他去买了一大盒八喜冰淇淋。钟笔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哎呀,这个牌子,她平时都舍不得吃,顶多吃吃伊利、蒙牛。俩人站在太阳底下聊天,因为等得实在无聊,钟笔就给他讲学校里的灵异事件--
”五教有一个教室,称为十五人自习室。以前有一个学姐在教室里通宵赶论文,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一觉醒来,恰是半夜三点,发现周围多了许多上自习的兄弟姐妹,她也没在意。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气氛不对劲,所有人翻书写字居然没有声音!她瞄了眼旁边的人,那人用的教材竟然是文革前的版本,而且穿的是蓝灰色的中山装!她偷偷数了数,男女加在一起一共十四人。她当时就昏了过去,天亮后被人抬回寝室。后来,她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教室。于是此教室就被人称为十五人自习室。”
左思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生活在其中的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像她这种常常通宵自习的人,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些活灵活现的灵异事件,不由得毛骨悚然。再说,民俗学的老师是十分相信鬼神之说的,越发增添了她的恐惧。
她吸了口气,搓着发麻的手臂说:”没办法,世界上的冤魂太多了。”左思听了微笑,想起以前,学校里也常常闹这样的鬼故事,一传十,十传百,沸沸扬扬,假的都变成真的,感觉十分亲切。
钟笔把学生证拿出来,售票员问几张,她还来不及说一张,左思已经将两张的钱递了过去。钟笔以为他另有朋友,直到他将其中一张送到自己眼前,她才愣住了。左思挑眉,”怎么,没有时间?”钟笔条件反射般摇头,”不是,不是……”再想拒绝,这才发觉已经没借口了,只好接过来,道了谢。
左思没有再缠着她,要了她的电话号码就走了。
钟笔下午抽空去了一趟医院,母亲虽然做了手术,可还是那样,吃不下东西,一日比一日虚弱,丝毫不见起色。医生说要继续观察,说不定还要再做一次手术。她又揪心又烦恼,因为她已经快要付不起医药费了。
晚上的电影她还是去了,失信于人,毕竟不好。本土爱情文艺片,怪不得导演要来北大做宣传。她看得心不在焉,左思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黑暗中俩人虽然坐在一处,但是很少交谈。钟笔整个人恹恹的,有气无力的样子,没有什么心情。
好不容易等到电影结束了,导演和主演出来与观众零距离接触。她不感兴趣,便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左思跟了出来,说:”第一次来大讲堂,感觉还不错。”故事情节那么薄弱的文艺片,居然没有人窃窃私语,从头到尾十分安静,包括身边的这个人。佳人在侧,宁静平和,真是难得的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