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钻进去,“喂,你做什么,这是别人的房间。”她伸了个懒腰,“我累了,想睡觉。”在董小姐的箱笼里翻翻捡捡,最后找了一套上好绸缎制的月白色的外衫,比划了一下,咕哝道:“有点长了,将就一下吧。”见他还在屋里,没好气说:“你还不走?难道想学那姓萧的偷看我换衣服?”见他一愣,脸上随即红了,急急忙忙穿窗而去,不由得抚掌大笑。

换了衣服,随手翻弄那董小姐的妆奁首饰,都是些金银打造的钗环配饰,又有一串明珠,皆是拇指大小,虽然精致贵重,看在她眼里也不过尔尔,遂扔在一边。见屋里没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于是打开房门,大喇喇走出来。

刚走过长廊,只见头顶一个黑影一晃而过,原来是那姓萧的送那董小姐回来了,言而守信,倒是个小人中的君子。她躲在暗处,瞧见那姓萧的将那董小姐放在床上,然后出了房间,她尾随上去。

那姓萧的左转右拐,专门拣偏僻的地方走,来到一片树林里,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说:“道上哪位朋友,为什么鬼鬼祟祟跟着在下?”她知道自己行踪泄露,于是大大方方横剑站出来。那姓萧的回头,她这才瞧清他浓眉大眼,鹰鼻薄唇,面容虽有些瘦削,倒不失英俊,难怪那董小姐最后半推半就依了他。

他回首见是一个妙龄少女,容颜清丽如晨曦中绽放的白牡丹,先自笑了,调情道:“你跟着我,莫不是喜欢上了我?”她面上笑嘻嘻的,轻声道:“你觉得呢?”不等话完,手中的玉剑已经刺了出去。那姓萧的一时失了防备,右手手臂让她刺了一剑,鲜血立时流了出来。他神色一凛,知道碰上了个难缠的,双眸阴鸷地看着她:“阁下哪位,在下与你有何冤仇?”

她冷哼道:“没怨没仇就不能杀你么?”手中的剑挑起一团剑影,朝他要害刺去。她年纪虽轻,一手剑法却使得相当好,点刺劈砍甚是沉稳,看得出学的是上乘功夫,加上身法轻盈,饶是那姓萧的是个老江湖,在她手下亦有些狼狈。他有些恼怒说:“今日若是输给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传出去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右手探进怀里,抓出一把香粉,迎头罩脸撒了过去。那香粉随风飘散,弄的空中到处都是,她反应迅速,明白对方使诈,立即闭气,饶是这样,多多少少吸了一两口,头眼立马发昏。

那姓萧的见她摇摇晃晃,嘿嘿笑道:“小姑娘,你想杀我,还嫩了点,不如做了我的小情人吧。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定会好好疼你。”她心下虽恼,面上却不动声色,以剑支地,慵懒地说:“无可无不可。”那姓萧的被她这话挑起兴趣,笑问:“这话怎么说?什么叫无可无不可?”她把头一甩,“你想知道?我偏不说。”那姓萧的色令智昏,竟然走了过来,搂着她的腰说:“你中了我的迷香,走不了十步,别再硬撑了,跟着我难道不好?我保管你□。”说着就要去亲她。

她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用尽全力提起玉剑往自己腿上一划,疼痛使得迷香的药力减退几分,然后快速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狠命往对方身上插去。那姓萧的察觉到风声,身体往边上一移,匕首错过心脏,落在了肩头。他捂住伤口,将她一把推在地上,恨恨盯着她,低头看见她腿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将半边身子都染红了,道:“你这女人,心肠倒硬,竟舍得对自己下手。养一只母老虎在身边,那可是得不偿失。”说着一掌往她心口劈来。

正在此时,东方弃从后赶来,双脚横空往他胸口踢去,看似瘦小无奇的一个少年,内劲却相当雄厚,风声呼呼,这一踢直有开碑裂石之势。那姓萧的挨了一刀一剑,已受了伤,这下如何是东方弃的对手?飞了出去撞在树干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早已爬不起来。

东方弃忙将地上的少女扶起来,问:“你有没有事?”见她除了使不出力气外,其他都还好,便说:“你流了许多的血,要先包扎一下。”从身上撕了块布下来。她靠树坐着,奄奄一息,却推开了他:“不要,脏死了。”从怀里扯出一块雪白的绢帕扔给他。东方弃接在手里,见帕子右下角用丝线绣了一个小小的“云”字,撕成两截,替她扎紧腿上的伤口,扶她起来,说:“我们走吧。”

她却不走,眼睛看着昏倒在树下满身是血的男子,眸光一冷,提起玉剑往他心口一刺,地上的人随即毙命。她犹不解恨,又掏出匕首在他脸上划了数刀,那姓萧的顿时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她直到力气用尽,软倒在地上,这才住手。东方弃觉得她未免太过,人都死了,何必如此,再说一切都是她自己惹的祸,实在怨不得别人,见她行动不便,说:“天亮了,我背你下山如何?”她摇头:“你走吧,不用管我。”东方弃拉她起来,“这里人烟稀少,虎狼成群,还是离开的好。”她突然发怒道:“让你走你就走,多管闲事做什么?”少女的脾气阴阳怪气,一时好一时坏的。东方弃本来要走,终究放心不下,于是陪她坐着。她看了他一眼,“你不走是吧?到时候可别后悔,别怪我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