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弃站在后面吸了口冷气,心想他要是不答应救秦怜月,楚惜风是不是当真会杀了云儿,好让自己也尝尽痛不欲生的滋味?

俩人都庆幸自己不是楚惜风的仇家。

楚惜风耸了耸肩反驳:“这怎么叫坏呢,我又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我放了龙在天,结果还不是便宜了你。”云儿奇道:“胡说八道,什么叫便宜了我?我跟这姓龙的可没什么关系啊。”撇清还来不及呢。楚惜风笑说:“你想啊,龙在天和闻人默要是打起来了,这从中得利的还不得是东方弃啊,这跟便宜了你有什么区别?”说着瞟了眼一旁的东方弃。

云儿张大嘴巴想清楚其中的转折,一本正经说:“东方,闻人默和龙在天要是两败俱伤,你就可以领着史家的人站出来收拾残局,一统江湖啦。”她到时候也可以跟在后面沾沾光,赚点拦路钱什么的。

东方弃没好气说:“想得倒美,第一个便宜的就是燕苏,他连武林论剑大赛都要参一脚,更何况闻人默和龙在天打起来了,还不得趁机混水摸鱼,把偌大的一个武林搅得七零八啊?再说了,江湖中世家子弟人才辈出,侯玉就不错,侯家正宗嫡出的继承人,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来率领群雄,号令江湖。”

楚惜风和云儿对看一眼,长长叹了口气,他们倒没有想到燕苏这一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费尽心机白忙活一场,反倒为他人作嫁衣裳!

云儿和东方弃合乘旋风,楚惜风独自骑着狮子骢,三人便上路了,当晚找了一户农家住下来。云儿想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闹着要进城住客栈。楚惜风考虑到几人有可能被通缉了,专门拣乡下偏僻的地方投宿,不过为了讨云儿的欢心,易容进城买了许多吃食回来。

农家生活清苦,为了赚云儿三人几个住宿钱,一家四口宁愿挤后院的柴房,让出两间屋子给他们住。又拿出逢年过节才吃的腊肉干鱼,从地里摘了新鲜的菜蔬,炒了几个农家菜,虽然作料只有盐和茴香,胜在材料原汁原味,风味独特,一顿晚饭吃下来,倒也十分美味。

吃饱了,云儿闻到自己身上油腻腻的味道,实在受不了。农家没有洗澡用的浴桶,她便找了个大木盆洗头。打湿头发,将皂角汁挤在头上,一点一点揉搓,东方弃站在一边给她舀水。洗了大半个时辰才洗好,东方弃也不嫌烦,云儿嫌人家的东西不干净,便拿自己干净的衣服给她擦头发。

楚惜风见了取笑道:“哎哟,你们还没成亲呢,这连头都洗上了。”云儿散了头发坐在树下晾干,东方弃正端了木盆要倒水,听了这话,小脸气得通红,一把抢过木盆,一头朝楚惜风身上泼去。楚惜风嘻嘻一笑,身形一晃溜了开去,连衣角都没沾湿。云儿不服,冲上去要找他算账。楚惜风逗她,故意在院里子兜圈,偏偏不让她抓到。云儿气急,骂道:“我让你胡说八道,迟早不得好死。”不防脚下一滑,踩到刚才倒水的湿地,滑了开去,砰地一声跌在地上。

楚惜风见状大笑,“哈哈哈,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待看见云儿脸色煞白,流着眼泪半晌爬不起来时,慌了神,“喂,你还活着吧?”云儿冲他怒吼:“不死都去了半条命了!”

东方弃连忙从屋里跑出来,掀起裤腿一看,脚踝处肿的跟馒头似的,一片青紫,忙说:“没事,没事,不过是扭到了。”云儿挥舞着拳头大叫:“什么没事,我都快疼死了,楚惜风,都是你干的好事!”楚惜风见她疼的满脸是泪,心有愧疚,便说:“那你想怎么办?”

云儿擦了擦眼泪,抽泣说:“怎么办,我脚肿成这样,怎么骑马?狮子骢让我给坐。”楚惜风叫起来:“那我呢?”云儿瞟了他一眼,哼道:“你?你当然是在前面牵着了。”

楚惜风气得大叫:“东方弃,你来评评理,她自己摔倒了,管我什么事!不但要抢我的马,居然还要我堂堂金翎剑楚惜风给她当马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