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哄他说:“哎,你这孩子!只不过吃一顿饭而已,瞎说什么呢。还不快起来,又闹什么脾气?小心你爸揍你。”
“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吗?就跟出国留学一样,先把我骗出去再说,到时候就由不得我了。”
陈母坐下来,摸着他头说:“撇开其他不谈,婉婷长得漂亮,人又聪明,跟你也合得来,你还想怎么样呢?”
陈上皱眉说:“谁说我跟她合得来?我不乐意,我不乐意,我不乐意!”
陈母按住他胡乱挥舞的双手,“好好好,我知道你不乐意,这总行了吧?那你可不可以吃完饭再发表你的意见?你爸还在楼下等着呢。你今天要乖乖的,千万别惹他生气,知不知道?”
他闷闷不乐地说:“妈,顾伯伯家的事你难道不知道,还不够引以为鉴吗?人家儿媳红贵出身,长得跟大明星似的,厉害吧?结果娶进门来,从来没叫过一声爸爸,也不肯生孩子,气得顾伯伯直说‘我们顾家庙小,供不起这尊活菩萨’,现在正闹离婚呢,把顾伯伯气进了医院,上次我还偷偷去医院看过他老人家呢。妈,难道你也希望我们家变成这样?”
“顾伯伯是顾伯伯,咱们是咱们,怎么能相提并论?婉婷在咱们家住了这么多天,不是挺好的嘛!”
他一骨碌跳起来,“好个屁!我一见到她养的那些蛇恨不得拿刀宰了它们炖汤喝。上次我叫人把那条黄金蟒扔出去,她差点跟我拼命。你要我跟她订婚?行,我宁愿去当和尚!”
陈母对蔡婉婷这个特殊的嗜好亦不敢苟同,只说:“你要去当和尚,也得吃完今晚这顿饭再说。”
蔡婉婷许久没见父亲,表现的并不怎么亲热,恭恭敬敬叫了声爸爸,垂手坐在一边不敢乱动。陈上看着眼前这个上了年纪、不苟言笑的蔡伯伯,想到一个词“泰山压顶”。他暗地里没有少埋怨陈父古板严肃,然而比起蔡伯伯,自己父亲可谓是亲切和蔼的可以,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托生在蔡家,转而同情起蔡婉婷来。
席间的气氛沉闷让人几乎难以下咽,都是两家大人在客套敷衍,互相称赞对方孩子懂事、聪明、有出息。听的陈上如坐针毡,差点就要拔腿而逃。蔡父对陈上感觉似乎不错,问他平时喜欢做什么。
陈上一时没有回答,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说:“伯父,我很喜欢婉婷,不过我想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他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他。蔡父的包公脸瞬间冷下来,眯着眼轻飘飘地问:“为什么?婉婷哪点不好,以至于你当着大家的面公然给她难堪?”
陈上因为害怕脸色惨白,他推开椅子站起来,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垂着头小声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能害了她。”
陈母气得脸都白了,“阿上,你胡说什么,还不快坐下!”
他抬起头看着父母,小声但是清晰地说:“爸,妈,儿子让你们失望了,我是仔细想过才决定这么做的,并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胡说八道。”
蔡父面无表情地说:“建中,看来你该好好管教一下儿子了。”陈蔡两家不欢而散,蔡父带着蔡婉婷回英国去了。
陈父火冒三丈回到家,背着手对跪在自己跟前的儿子说:“把皮带解下来。”陈母见丈夫脸上的神情不对劲,忙拦在中间打圆场,“阿上,还不快给你爸道歉,说你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上把羽绒服脱了,一言不发抽出腰间的皮带扔在地上。
他这样做无异于火上浇油。陈父一见,心火噔噔噔往上冒,不想打也变成了非打不可。“好好好,我今天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说着抄起皮带劈头盖脸往儿子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问他以后还敢不敢。
陈上脾气倔得很,既不闪躲也不哭叫,就这么咬着牙直挺挺跪在那里任由父亲打骂。这更激起了陈父的怒气,下手一下比一下重。
陈母见丈夫越打越狠,大有不打死不罢休的姿态,而儿子则倒在地上,手上、脖子上全是猩红的血痕,闭着眼也不知是死是活,依然不肯求饶,顾不得仪态,上前抱住丈夫的腿哭道:“建中,就算阿上不愿意,你也没必要把他往死里打啊!儿子要管,也不是这么个管法!”
她撩起陈上的衬衫,见他身上的肌肤青紫一片,全是血渍,没有一块是好的,脸上和脖子上挨了几下,全都肿了起来,眼泪跟珠子一样掉下来,“陈建中,你干脆打死我得了!”
陈父见儿子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这才惊觉下手重了,扔下手里的皮带,颓然坐在沙发上,“他越不肯叫,我就越来气。哭什么,还不快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