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去没睡安稳。
林丹云万念俱灰回到家里,她母亲赵书记皱眉说:“怎么现在才回来?一天到晚不念书也就算了,整天跟一些不长进的人出去鬼混。”
她心情不好,没像往常一样不做声,反而大声说:“我没出去鬼混。”她一直都没有,虽然成绩不好,却从来没有像艺术班的其他女孩子一样乱来过。
赵书记正为这个女儿头疼呢,文不成武不就,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在同事面前都抬不起头。
当下怒道:“你还敢顶嘴,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看看你这次考试成绩——”说着把试卷掷到她脸上,气得脸发青,骂道:“林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晚上出去时正好碰到她班主任,说她最近经常不上晚自习,人也恍恍惚惚的,精力不集中。
现在见她不但不反省,还敢顶嘴,更是浑身的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说:“这次文化课考试,你若还是不及格,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丹云甩手,不忿地哼道:“有本事你干脆把我打死,一了百了!” 母女俩倔起来一样的臭脾气,谁都不肯妥协。锤子和顽石,非但打磨不成美玉,碰在一起,犹如火星撞地球,劈里啪啦爆起来。
赵书记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巴掌打过去,耳光响亮,清脆非常,周边的空气似乎都冻结了。她挺着脊背咬牙站在那儿,眼眶不由自主红了,强忍住委屈,还嘴硬说:“要打你就打个够!”
赵书记见她右边的脸全红了,知道一时下手重了,第二掌哪打的下去,怕她受刺激后不管不顾作起反来,当下疾言厉色说:“回房睡觉!”
她不声不响拣起地上的试卷,昂着头转身进去。半夜,赵书记怕她挨打后出事,还悄悄爬起来探视,见她书桌前的灯亮着,还没睡。想敲门,叹口气还是算了。等过几天气消了再说。
一夜无话。第二天赵书记叫她起床吃饭时,人已经上课去了,连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于是带上门去上班。
何如初一晚上也没睡好。一大早出门,刚出小区的大门就碰到钟越。俩人并排走着,她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试探性地问:“恩,恩,对了——,昨天晚上,你和林丹云——还好吧?”
钟越看了她一眼,轻微点了点头,没说其他的话。她不知道他点头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又不好再追问,只得存在心里。偷偷打量,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也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晚上收拾东西回家时,韩张忽然说:“怎么一整天都没见林丹云啊,上哪去了?”几个人形影不离惯了,平常就算有课,她也会蹭过来坐一会儿。不像今天,人影儿都没看见。
何如初也在纳闷她怎么跟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可是又想到昨天晚上——心想她大概是不想见钟越吧。钟越曾当着众多人的面澄清他和林丹云的关系,这事儿她多少知道一点,只是不敢告诉林丹云。瞧现在乱的,昨天晚上大概很不好。她便说:“林丹云可能有事吧。再说明天就考试了,她除了文化课,还要准备艺术考试呢。”
韩张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放在心上。钟越就更不管不问了,躲还来不及呢。
直到第二天考试,赵书记神色匆匆来到零班,找到她问:“如初,你有没有见到丹丹?”何如初一看她着急成那样,就知道出事了,忙说没有,又问:“林丹云呢?出什么事儿了?”
赵书记急得团团转,满脸憔悴,神情焦虑,“她不见了!昨天早上就没见到她人,我以为她上课去了。到了晚上还没回来,我开始急了,往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儿打电话,说没去。姑姑舅舅阿姨全都问遍了,都说不在!到她班上问了,大家也都说没见着她,所以我来问问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何如初吓坏了,没想到林丹云会不见了,忙说是前天晚上。赵书记听了,黯然叹了口气,只怪自己不该一时气愤,动手打了她一巴掌。何如初问:“她什么都没带就这么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