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话的史官刚刚从位置上退下不久,如今七十有三,为人刚硬,是老学究做派的人物,对书法文章极其讲究,最见不得人这样轻慢文字。
老史官吹胡子瞪眼,那常喜也是个暴脾气,因为书读得少,大老粗一个,偏偏最讨厌这些文人唧唧歪歪拿他不懂说事,也不记得这是自家将军的寿宴,眼睛瞪地铜铃大对着那老先生就把手里筷子给折了。
那筷子一断这气氛顿时就僵掉了,苏将军在和几位好友谈得乐呵,苏之冉在招待另一桌的客人也没注意这边,倒是和那老史官同桌的一个年轻文官连忙出来打了圆场。
可惜他没能镇住,气氛变得更为尴尬了。还是慕白起了身,过来说了两句“本王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说罢,将那茶一饮而尽。
这两桌的客人也纷纷站起来敬酒,正奇怪安王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慕白看了看墙上的百寿图又开了口“今日是苏将军寿宴,除了寿星和寿礼,其他一律不谈,诸位觉得如何”
这显然是安王瞧见了这对峙出来平息事情了,那史官人老但面皮薄,自然是摆摆手,由人搀扶着坐下来,“安王都不说什么,老夫自然没什么多余的意见。”
有苏府的下人乘着几人交谈换了那常喜折断的筷子,和史官不一样,这新封的宁远将军常喜确确实实是个厚面皮子的,这时候见正主来了,还真双手抱拳行了礼就问出口来“鄙人常喜,老岳山过几日就要六十大寿了,也不懂的这百寿图有什么讲究,只求讨个喜庆,在这里向安王求个六十寿图,要是安王实在看不起咱们这等大老粗,这也就算了。”
周围的人脸色这可就变了,安王文采出众在文人心中地位可不低,而文官和武官之间的矛盾本就多。要是慕白拒绝了,按这常喜的话,岂不是看不起武官,但要是这样就应了,那安王实在是太懦弱可欺,丢了丢了文人的面子,更是丢了皇家的面子。
慕白脸上倒还是笑颜色,看着得意洋洋的常喜问了这么一句“不知宁远将军打算用几座城池来换”
满座立刻哗然一片,常喜立刻脸涨成猪肝色,一副受了侮辱的样子“安王这是什么意思,要是要酬金,我也不是拿不出来的,这天下都是圣上的天下,末将又怎敢拿圣上的城池来换”
这回慕白收敛了笑意,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沉下声就开了口“那宁远将军可知,这庆安居士的字画为何能一字千金”
还不是因为你地位高才,那些商人心又黑,常喜自然是不敢把这句话给说出来的,加上慕白毕竟是天潢贵渭,冷脸的样子还是极有威慑力的,他也就顺着问了一句“那是为何”
“自是因为庆安居士向来只赠字画,而从不买卖。”底下有个文官抢着回答,那是张丞相的得意门生,也是今年的新科榜眼。
慕白又接着问那常喜“宁远将军认为今日的寿星佬为我泱泱北国攻克下多少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