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云毓敛起冷笑,淡淡道:“此事误伤了王爷,的确是我的失误。柳相之事,乃我一时兴起,却是冒犯了。望王爷大人大量,海涵谅解。”拂袖转身离去。
我更莫名,云毓一向开得起玩笑,而且从未这种态度说过话,为何会突然如此?
难道本王的那句话,无意间,碰到了他的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痛之处?
再回席后,没过多久,云棠和王宣就各自离去,云毓随其父回去,我也跟着走了。
这时云毓的态度又变回了平常那般,好像空地处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我就也当它从没发生过,这么过去了。
回到家中后,我刚坐下,便有人通报,柳丞相到访。
第二十一章
柳桐倚来了,是来做什么的。
可能觉得情理上应该常来看看我的伤势。
可能是得知了我去月华阁之事,前来查探。
总之一定不会因为想我了,才过来的。但不论如何,他能来,我便情不自禁地喜悦。
我前去接着,引他到后院的近水榭中坐。
近水榭架在湖中,有道浮廊连通岸上,当日我修水榭时,特意让人把浮廊多折了几道弯,蜿蜒在水面,远看甚有意境。
这座近水榭可谓整个怀王府中,最能显现本王之风雅的地方。
所以我领着柳桐倚穿过层层院落往这边来,中途他客气地说过数次:“王爷,随便找个地方一坐便可。”我都依然坚持着,一定要近水榭。
走了约一刻钟左右,终于到了四季湖边的浮廊口处,我谦虚地向柳桐倚道:“水榭和浮廊,都是本王亲自监督修建的。每当到了水榭中,看着湖水,我都会感到心已脱离了凡俗,像水一样,像风般,触碰得到天。”
柳桐倚肯定地道:“嗯,听王爷的话语,臣也觉得半漂半浮的,离开了凡俗。”能得他这样肯定,我由衷地高兴。
走上浮廊,到了半中腰的一个小亭中,我在柳桐倚肩处一按,停下脚步,柳桐倚也随即站住,露出些许讶然之色。我向他微微一笑,将亭柱边的一只石鹤推着转了半个圈,原本连着岸的浮廊跟着喀拉喀拉的机关声收起一截,与湖边不再相连。
柳桐倚的神情里果然又多了几分惊诧和探询,我再谦虚地道:“这个能收起的廊也是本王想的,特意找了工匠来做。”我遥望向镜一般的湖面,“因为我经常在凡尘俗世中陷得太深,收起浮廊,能让我的心更彻底地远离尘嚣。”
柳桐倚看了看我,唇角动了动,道:“王爷的确是个超尘脱俗之人。”
我凝望着他,恳切地说:“不,本王是个庸俗的人,我常常自省。”
柳桐倚的唇角再动了动,也很恳切地望着我:“王爷,臣觉得你这样脱俗已经很可以了。”
我压抑住如水波般的心绪:“柳相,你说的是真心话?”
柳桐倚微笑颔首:“真心话。”
在此情此景中,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波涛汹涌,情不自禁道:“原来在这样的时候,我心中所想,能与你有共鸣之处。不知,我能否偶尔喊你一声然思。”
桐倚或然思这四个字在我心里念的次数多如天上繁星。却只能借着抒发情怀之势,才问得出口。
柳桐倚怔了怔,随即便又微笑:“王爷愿意这样称呼,不胜殊荣。”他今日发未全束,身穿玉色薄衫的身影几乎要溶进碧天湖色之中。
他说的明明白白是客套话,我只当他的确愿意了,便即刻唤了一声:“然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