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会议定下行动策略后,跟来协助办案的探子们加大了对方式周和其心腹的监视,但无奈太后的圣驾已经渐渐逼近山东,方式周虽然以为乾隆是和太后一道在路上,并不知道他早已先行抵达了山东,可行事却早早便谨慎起来,平日除了去府衙办公,连门都很少出,对下人的看管更加严格,让探子们一时束手无策。
方式周那里久久不见动静,但从他过于谨慎的行事中,探子们还是发现了端倪。若心中无鬼,岂会害怕半夜出门?因而对端郡王的推理更加坚信,即便他一点响动都无,也丝毫没有放松对他及其心腹的监控。
那边,探子们耐着性子在方府门前蹲点,这边,十二偕同那苏图对周边的土匪路霸进行了全面清剿。永琪那天虽然被气得狠了,却还日日跟着他们进山剿匪,行动看来很正常,让成日警惕他会闹出什么幺蛾子的两人着实松了口气。
“克善,你那天的刺激没有奏效啊,五哥最近平静的很,丝毫没有生事的动向。看来,这几天的战事把他性子磨平了。”这天,剿灭完又一个土匪寨,十二带着一身疲惫,坐在端郡王帐中,边喝茶边叹道,语气不知是放心多些还是遗憾多些。
克善百无聊赖的靠倒在椅背上,摩挲着手里做工精致的茶杯,漆黑的眼眸半开半合,懒懒回道:“嗤~~性子磨平?你确定你说的是五阿哥吗?你且等着看,他如今的正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两世以来他一直笃定。比如前世,即便他母亲再有能力,可她优柔寡断的性格注定了她最后被家族逼迫而死的结局;又比如他,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可骨子里的傲然和偏执注定了他因劳损而过早的陨落。用句粗俗的话诠释,那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要永琪那爆炭性子沉稳下来,正经的用用脑子,怕是不那么容易,他这会儿表面平静,内里不知正酝酿着什么惊天大计划呢。
想到这里,克善面露期待,指尖抚唇,轻轻嗤笑两声,这几日无所事事积累下来的郁闷感被冲淡了不少。
瞥见克善兴味的笑容,十二挑眉,凑近他,一脸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五哥会闹出幺蛾子?你有读心术不成?”是了,有读心术才可以解释克善的料事如神。
克善好笑的瞥他一眼,摇头,“读心术?你当我是神仙?不过是看穿了你五哥的性格罢了。他跟那还珠格格性格一样,行事冲动,蔑视礼教,受不得约束,越是不能做的事偏要去做,又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我那日那样嘲讽他,刺激他,依他的心性,怎么受得了?不挖空心思想着翻身,日后报复回来才怪。你且等着吧,待他满心的怨愤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会爆开的,作为他同僚的你,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莫要被带累才好。”
“恩,我自然是对他敬而远之的,至于他要做些什么我管不着,亦不会去管。你知道的,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去训诫哥哥?太不兄友弟恭了!这样不好,不好。以前五哥就经常教育我要尊敬兄长。”连连摆手,说了两个不好,十二的表情颇为严肃,将他对永琪这位兄长的敬重表现的淋漓尽致。
小屁孩,这是准备隔岸观火了么?大大长进了啊!克善斜睨他至真至诚的憨厚表情一眼,想着这表情下掩盖的一颗芝麻心,朗声大笑起来,颇有种吾儿初长成的欣悦感。
十二被克善笑的不好意思,挠挠耳尖,表情更显憨傻,引得克善又是一阵大笑。好不容易笑完,拍拍面红耳赤的芝麻包,克善起身出帐,“不说你五哥了,败兴!这几日我没事可做,正憋的慌,明天随你们出兵剿匪,走,去军库替我选一套合身的甲胄。”
听见克善擅自的安排,十二心里一惊,又拦他不住,急慌慌追出去问道:“你慢点!你出去剿匪,我皇阿玛同意了么?”若皇阿玛不同意,知道他带克善出去涉险,还不得撕了他?皇阿玛对克善看重到什么程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