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这么大,容纳了这么多的事物情感,时间永远在正常前行,一个个节日循环往复,从不会在乎哪盏灯亮着,哪盏灯灭了。谁去了哪里,有着怎样的心情,也根本不会对这番热闹有任何影响。
说到底,你于亲近的人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于整个世界的空间而言,却不过是一粒普通泛滥的浮尘,生或死,喜或怒,都实在微不足道。
焰火的颜色消逝于眼底,一个可怕的假设就这么成了形。
许唐成仰着头,眨着眼,忽然想,万一,有人从来没遇到那份不可或缺呢。
嗓子刺痒得难受,他夹着烟,低头咳了半天。平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抽烟也抽得太凶了点。
许唐蹊在这个假期热衷于烘焙,经常跑到同学家去鼓捣,有时候还会很兴奋地带回几块曲奇、小蛋糕,要许唐成他们尝。见她这样喜欢弄这些,许唐成便悄悄合计了一下手里的钱,拿出了一些,给家里买了个很不错的烤箱。为此,周慧数落了他好半天,说这烤箱能用几次,明明家里有微波炉就够了。许唐成笑笑,拿着说明书,一条一条地给她解释烤箱能做什么微波炉不能做的事情。
他把一个烤箱吹得花里胡哨的,周慧却非常不以为然:“得了吧,我还不知道她,她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哪次不是十分钟热乎劲?我看这个烤箱她能用五次都是好的。”
一旁的许唐蹊当然不服气:“不可能,我都跟我同学学了好多了,明天我就给你们烤曲奇。”
周慧断言她烤不出来,许岳良倒是在旁边一边看新闻一边呵呵地笑,说要等着吃。
许唐蹊立了志,许唐成自然要带着她去买材料。两个人在午饭后出门,正碰上易辙一步两阶地跨上楼梯。
看见上来人的表情,许唐成微微一愣:“怎么这么高兴?”
易辙两只手都插在羽绒服的兜里,他又往上走了一阶,离他们近了一些,才说:“易旬要过来。”
“易旬?”许唐蹊疑惑地重复了一声。
易辙的父亲和弟弟搬走这么多年,从没回来过。所以对于许唐蹊来说,“易旬”这个名字早已变得模糊极了。站在一旁的许唐成则先是被易辙感染得一样高兴,接着,便有些奇怪易旬怎么突然来这边了。
但看到易辙一直微微翘着的嘴角,他也没说什么,觉得只要他高兴,就挺好的。
易辙却像是看懂了他的疑惑,简单解释说:“他要到北京去看个什么音乐会,我就问他要不要回来这看看,他说看完了就来,还要住几天。”
听着他们的话,许唐蹊也记起了易旬到底是谁。说起来,小时候她还是经常和易旬一起玩的,毕竟易旬直到搬走的时候,都还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他没有易辙的敏感,没有因家庭而起的自卑退避,当然也不知道什么叫保持距离。他很爱往许唐成家跑,说周慧阿姨做饭好吃,唐蹊姐的故事书非常多,唐成哥会带他玩游戏,对他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