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后没法接,被宣恒毅振聋发聩的一声冲击了头脑,猛地反应过来,即使打着为皇儿出气的旗号,他也做得过了。
宣恒毅吸了口气,不再提高音量,只是声线里带着疲倦:“母后当年养育朕和皇弟辛苦了,朕知道,然则母后仍需谨记后宫宫规,不得越矩。陈妃在宫中是唯二的高位妃嫔,没有尽到劝阻母后的责任,朕已将他贬为选侍,其他贵人、宫人等亦然。从今之后,后宫各妃嫔需每日到母后处背诵宫规,以示警醒。李旺会调配过来,接掌管印,提醒母后言行。”
太后听了,硬生生逼出泪来,问道:“昨夜你一言不发,原来是在等今日当众办我?你让所有贵人才人都在我宫里背宫规,从今以后,我还有什么威信可言!毅儿为了个哥儿,竟然如此待我?”
“他不仅仅是个哥儿。”宣恒毅说罢,满心失望,细致地卷好画卷,冷漠离去。
换了便服,宣恒毅坐在出宫的马车上,脸色不虞。李顺安慰道:“昨夜太医连夜赶去,带去军中疗伤圣药,庄大人会没事的。”
顿了顿,李顺又问道:“陛下,是不是忘了谁没处置?今日昌乐县主在家设宴——”
宣恒毅瞥了李顺一眼,终于扯起嘴角,说道:“急什么,先晾着。敲山震虎,围而不打,相关的人全被发落,他却暂时屁事没有,不知何时处罚才会落到他的头上——”
只是笑容很快就撇了下去,到了庄府大门,宣恒毅下了马车,竟有些踌躇不前。
第24章 不见
庄府。
主屋外飘着银雪, 雪花点缀在竹枝上, 金枝白玉, 十分好看。屋内, 地炉烧得火热, 庄子竹靠在软硬适中的枕头上, 闲闲地看着游记, 身上盖着被子, 暖烘烘的, 甚至热得快出汗了, 让墨书打开窗户, 吹点冷风进来换换气。
比起宣恒毅在府外踌躇不前, 梁雅意今天不用上朝, 早就过来了。他昨天背了庄子竹回府,今日和他的母父梁夫人一起过来探望,还要帮庄子竹捏捏大腿。
庄子竹笑道:“谢谢, 不用啦,昨天太医来给上药酒了,我家墨书也跟着学了, 今天来做就好。”
梁雅意一边在木架上找自己昨天带过来的药酒, 一边说道:“没事, 我力气大,帮自己揉过很多次了, 让墨书休息一下吧。”
“你也经常带伤啊?”庄子竹问道。
梁雅意找到了自己的家传药酒, 说道:“对啊, 练武的哪个不挨打——哎,这不是我爷爷供奉着的御赐药酒吗?子竹,我能闻一下不?”
“可以啊。”庄子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