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

难哄 竹已 3591 字 8个月前

温以凡继续说:“不过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得看看你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桑延拖着尾调“噢”了声,笑:“温霜降。”

温以凡眨眼:“怎么了?”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玩味:“你在暗示我?”

“……”温以凡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生日不是快到了么,这次愿望记得好好许。”桑延低笑几声,游刃有余般的,慢悠悠地说,“放心。我呢,照例会帮你实现。”

挂了电话。

温以凡还在床上反应了好一阵,想起了去年生日的时候,桑延跟她说的话。

――“许了什么愿?”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实现?”

她当时随口搪塞了句,是关于自己工作的。

然后桑延又说。

――“噢,我还以为是想让我当你对象呢。”

温以凡挠了挠头,思考着刚刚是说了什么话,让桑延说出了“暗示”这样的词。过了好几秒,她突然想起陈惜即将要结婚的事情。

结婚。

抓到这个词,温以凡神色怔住。

脸瞬间烧了起来。

-

隔天,三人到郭铃父母家。

因为这会儿受害者亲属的情绪普遍都崩溃,完全没心情跟媒体记者交涉。本以为会像以往的每次采访那样遭到闭门羹,然而听到来意后,郭父沉默片刻,还是侧身让他们进去了。

全程的采访,郭父都格外配合。

按照回忆说起了郭铃出事那天的情况。

郭铃的母亲早逝,一直是被父亲一个人带大的。但郭父性子暴躁,不太懂得怎么跟郭铃这个年纪的姑娘相处,所以两父女的关系一直很僵。

郭父最后一次见到郭铃,是在家里。

两人因为某个事情大吵了一架,郭铃红着眼,愤怒地甩下一句“我再也不会回这个家了”,之后便摔门而出。

说到这,郭父低下头,单手捂住眼。他生得高大壮实,在此刻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年:“…我没想过她说完那话之后,就真的再没有回来过了。”

“……”

“这些年,我一直当她是在生我气,不愿意回来见我。”郭父声音哽咽,“如果是这样该多好,我姑娘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情……”

其他人都说不出话。

在此刻,不论是什么安慰的话,也都是沉重的。

“我听警察说,那个禽兽还一直没抓到。”郭父忽地抓住温以凡的胳膊,恳求似地说,“麻烦你们了,能不能在电视上放出那个禽兽的照片,让大家都注意一下,让我姑娘早点安息……”

温以凡安抚着:“我们会如实报道的。”

……

出了郭家,三人情绪都受到了影响。

半天后,付壮才冒出了句:“唉,太难受了。”

“……”

“看来郭爸爸是因为想让我们多传播车兴德的照片,才这么配合地接受采访。但这哪能放到新闻上,多打草惊蛇,还引人恐慌。”付壮说,“不过也不好跟他说。”

温以凡看着窗外的公交站,有些失神。

钱卫华:“把我们该做的做了,就行了。”

“嗯。”温以凡回过神,慢慢地说,“在这上边没法帮忙,我们只能等嫌疑犯落网了,事情水落石出后,把真相公诸于众。”

希望,这是另外一种,能告慰受害者在天之灵的方式。

三人在北榆又呆了几天。

采访了车兴德当时的朋友和同事,再陆续跟警方交接了几次,之后才返程回了南芜。根据负责南芜那边情况的同事的说辞,也清楚车兴德还在逃逸中。

车雁琴因为包庇罪也正在被拘留。

他身边的亲属都成了重点观察对象。

回南芜之后,温以凡也被叫去公安局做了笔录。再之后又得继续跟这事件的后续报道,整个国庆假期都在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缠身,让她连一天假都没有放。

温以凡中间有一天还接到过赵媛冬的电话。

可能是因为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赵媛冬想找温以凡提一下。但那会儿她正有事在忙,没有及时接到,之后也没再打回去。

这些天,温以凡到家都已经很晚了。

洗了个澡之后就立刻闭眼睡觉,一起床又得出门,跟桑延也没什么相处的时间。他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怨言,也不找她说话,只会催她赶紧去睡。

国庆假过后,温以凡才被批了一天假。桑延的假期也同时结束,两人完美地错开来。

温以凡只能自己在家里补了一整天的觉,睡了个天昏地暗,连他下班回来都没察觉到。醒来后,她迷迷糊糊地出了房间,就见桑延正坐在沙发上喝水。

察觉到她的身影,桑延抬眸:“醒了?”

温以凡嗯了声,走过去趴到他身上,像个树袋熊。她的思绪还被残留的困意侵占,连话都说的缓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桑延回抱住她,继续喝着水,“你这是睡了多久?”

“不知道,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温以凡说,“你吃晚饭了吗?”

“嗯。”桑延说,“你这晚上还能睡着?”

听到这话,温以凡的眼皮动了动,抬头强调了句:“我没力气。”

“……”桑延瞬间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又气又乐,“我说什么了你就没力气?”

“哦。”温以凡老实认错,“那我理解错了。”

“把我当什么人了?”桑延掐她脸,盯着她眼皮下的青灰,“行了,还困的话,就赶紧去洗个澡睡觉。不是只放一天假么。”

温以凡还趴在他身上:“嗯。”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呆了好一会儿。

温以凡忽地出声:“桑延。”

桑延:“嗯?”

“你说车兴德跑哪去了,这都多久了,”温以凡的思绪有点飘,小声嘀咕,“他又没钱,现在也没人帮他,怎么一直抓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