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的那栋楼在小区的深处,路灯下雨跟银针一样纷纷下落不止,楼前的空地静悄悄的,一层一层的灯光已经亮起来了。
叶矜突然站住了。他看见路灯下站着一个湿漉漉的人,戴着兜帽,站姿凝固着,雨水在他边缘被光照成无数雪亮的花针。那个人好像也是一盏路灯,一棵树木,或者一滴雨,没有呼吸和生命,瞬间遁入黑暗中。
叶矜眯细了眼睛,雨水从那人的衣服下摆一滴滴成串掉落,可是对方不为所动。
是在等人,还是身体不舒服?
“爸爸,那个人,好奇怪……”小初搂紧了他,在他耳边嘀咕着。
叶矜拍了拍他,走近了。
那是一个少年或者少女,约莫才到他胸口,肩膀还不够宽,身材也很单薄,折一道浓黑的剪影,仿佛也只剩下一片剪影。
“你……”叶矜刚出声,对面的少年抬起了头。
他脑海里的那个警报被猛地拉响。他记得那个眼神,凌厉,警觉,有兽一样的深邃和冷漠,它们曾经明晃晃地映照在一名十三岁的少年的眼睛里。
第49章 杀意
叶矜脑子里炸开了锅,像被一只极薄,极寒冷的小刀沿着脊梁骨来回地剐蹭,他哽住呼吸,额角青筋直跳,像被人捏住了脖子。
“叶矜?”
范阳洲被叶矜遮住了视野,伞面上雨珠一刻不停噗噗滚落,执伞的人却不同寻常地沉默,他感受到叶矜的情绪突然高度紧绷,不由得出了声。
海豹和鹅瞬间气势汹汹地现身了。
范阳洲的声音像是在嘈杂纷乱的雨势中敲了一记定音鼓,叶矜猛地甩开了伞,范阳洲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刹那间怀里撞进了一个软绵绵的小东西,是小初。两岁多的孩子犹有一些重量,他被撞得后退了几步,牢牢抱紧了他。
紧接着他被叶矜用力搡了一把,“快走!”
作为作战部门的向导,范阳洲立刻察觉了事情的异样,张开了精神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