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显扬认得陆玲,他对陆玲多少有些敌意,这敌意从哪来的不用仔细分析他自己都知道,醋意转化来的。
陆玲站在陆局长的身后喊了乔与君这么一声,乔与君也不知道该不该应,别别扭扭的点了下头表示回答了。乔与君记得他和陆玲之前喝酒撸串那次陆玲和他说过,他爸对自己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回看见本人了,这严肃老头还挺让他害怕的,所以他连看都不敢看。
乔与君和陆玲说清楚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这一事件而变得僵化,即使乔与君一个男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不妥,但陆玲仍主动地和乔与君说话,一点也不扭捏,这叫乔与君也没什么可别扭的了。之后陆玲和乔与君谈过很多次的心,有一次就提到了她的父亲。
陆玲说他父亲小的时候很苦,陆玲的爷爷因为政治原因被定了罪,他奶奶就带着几岁大的陆局长从南方到了北方,陆局长小时候没钱捡过破烂,打过零工,上完初中就进了警校,又靠着自己工作后考上公安大学,后来陆玲的爷爷平反,地位身份全都恢复,陆局长这才回南方去见过父亲。这也就让陆局长从小就很疼爱陆玲,因为他深知没有父亲保护爱护的滋味,所以他对女儿十分的疼爱。
陆局长十九岁做狱警,见过吸毒的人患上乙肝、性病,见过监狱内男男女女的乱搞,所以他有严重洁癖,自己穿过的警服绝不拿回家洗,回家进门先换鞋子衣服,如果他太累了不想洗澡绝对不进卧室睡觉自己在沙发上解决,转天沙发上的一套东西全会换了新的,他甚至不在外面吃饭,不喝别人碰过的水。陆玲给乔与君讲这些的时候语气里面透出的是对他父亲的尊敬和对父亲不美好经历的一些心疼。
现在乔与君看着眼前这个精瘦的矮个子老头一点也没有陆玲说的那种经历过很多事的样子,整个人就透着一个词,严肃。
任显扬习惯了商场礼节,见人先打招呼伸手握手,但陆局长有洁癖,严重的洁癖,他看了看任显扬的手冲着任显扬笑了一下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了。任显扬这是让人驳了面子,气的头顶冒青烟,扯了扯嘴角自己也坐下了,乔与君和陆玲两个人趁着这个空档又对视了一眼来了个眼神交流也纷纷找地方坐了。
任显扬心说着不握手就不握手吧,我给你倒杯茶,也算我对长辈的尊敬,这回总不能把茶泼地上吧。任显扬可没伺候过人,端茶倒水的活他更是没干过,这回给陆局长倒茶他也是给足了陆局长面子,可没想到一杯茶倒满,陆局长伸手把茶推到了一边,总算张嘴说话了。
“任先生,这饭我也不吃了,我这人毛病多,外面的饭我吃不下去,话我直说,今天来这饭局,我是想求任先生卖个人情,我家姑娘二十八了,在警察局和一堆男人们待着也不是个事,我舍不得她受罪,但也没什么其他路子可以给他疏通,任先生给费点心吧。”
陆局长这还真不是多大的事,说来说去就是想给陆玲找个不受累又能赚钱的活。要说起来一般局长级别的人物办这点事是不成问题的,可偏偏这个陆局长没有人缘,这么点破事都不好办。再说怎么就想着让陆玲不做这公安文职了呢,一大部分原因还是乔与君。
乔与君把人家陆玲拒绝了,陆玲在他面前还是嘻嘻哈哈的他不知道陆玲心里怎么回事,可人一回家爹妈就看在眼里,乔与君的的事陆局长知道的妥妥的,别人他管不了,自己的闺女还不能给想办法么,这不就想着给陆玲找个别的路走,离开了这伤心地伤心的人也就好了,正好赶上任显扬出事,这一下为了闺女可是把他的惯例都打破了,也可见他多疼自己这个闺女。
任显扬听着陆局长说这话,他知道自己给陆玲安排个闲差根本不算事,但这陆司令也未免太不给他面子,底下还一帮人看着呢,这手不握饭不吃,给他倒杯茶也推一边去了,这不明摆着就是不给他面子嘛,他也不是个没脾气的,冲着陆局长笑了笑,把茶杯又给挪回来了,还真有些杠上了。
“这好办,陆局长咱俩以茶代酒,干一杯咱们这事就算定下了,您给我个面子,不吃饭喝口茶总行吧。”
这陆局长还真不是诚心跟任显扬过不去,他有洁癖这一点是怎么也克服不了的,这事任显扬不知道乔与君可是知道的,乔与君知道再这么下去铁定两边都难看,他暗地里拽了拽任显扬的衣服,正好让陆局长看见,对于任显扬的名声,这个陆局长在之前帮他办事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了,现在看到这一幕就更从心眼里面膈应了,他当初做狱警的时候就很厌恶恶心那些男男女女乱搞在一起的,这时候更是一阵反胃。
“任先生,实在抱歉。”
任显扬感觉到了乔与君这边对他的动作,可他这回面子是丢大了,底下也开始有人打圆场,可任显扬怎么也觉得撂不下手里这杯茶。
“行,陆局长有原则,那我也求您一件事,这个是我朋友,在警局工作,您也给多照应点,别给累着伤着。”任显扬说着就把乔与君给拽起来了,强行把人给展示到了陆局长的眼前,这陆局长刚才没注意,这回这么一看怎么看怎么眼熟,再加上陆玲一进来就喊了那么一声,他这会儿是突然想起来了,好家伙,这不就是那个给他闺女整郁闷了的王八犊子么。
陆局长这一下子气比任显扬还大呢,头上青烟肯定比任显扬飘的高,拿起手边茶杯带着里边茶叶就给招呼到乔与君那边去了,任显扬眼疾手快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的就把自己的身子挡过去了,一杯热茶浇了一身,看着这场景乔与君陆玲也跟着懵逼。
“臭不要脸的王八羔子,亏我闺女也给你说过让我给你提拔提拔,你不好好对我闺女,你跟人搞这个,我丫头让你弄得在家哭,你还好意思出来吃这顿饭。”
陆局长一边说着一边拍桌子,那气势和嗓门全是当局长当出来的习惯,训人训惯了。陆玲楞了一下也反应过来拽住他爸的胳膊小声地解释小声地劝,可他爸哪听,这陆局是老做派,不懂商场人情,不给晚辈面子,这时候气急了谁也拉不住。
任显扬被茶碗砸了,又一身的水,却也顾不上自己了,一把拉住站在那呆愣愣的乔与君就要往外走,乔与君却没动,站了半天,对着陆局长说了一句“您误会了,陆玲,对……对不起……”
听着乔与君说这句话任显扬心里像被针戳了一样,难受的要命,他也顾不得别的了,大长胳膊一捞,揽住乔与君的腰就把人往外拖,人拖出去了,陆局长还在骂,直到他们进了电梯声音才消失。
好好的一顿饭搅和成这样,任显扬现在倒是一点不心疼他这顿饭局,也不心疼他没有笼成的人脉,更不在乎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失魂的乔与君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
上到七楼,任显扬把人拖进屋里关了门,下面有刘璞辰给收拾残局,他倒也不费心,他现在就担心眼前的人。
把乔与君摁坐在床上,任显扬就一边往下脱湿了的衣服一边和乔与君说话“你别理那老东西,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识时务,他说话真跟放屁一样,又臭又没重量,你听完就忘啊,往心里去就没意思了。”
任显扬把湿了的上身脱下扔地上,开了室内空调也不怕冷,一屁股做乔与君身边了。
“也怪我,我非让你来干嘛呀,要不你骂我解解气吧,就今天这一次,我心甘情愿给你骂。”
任显扬自己巴拉巴拉的说,乔与君就在那低头抠手,抠了半天转过头来看着任显扬吐出一句“我要是喜欢女的就好了……”
任显扬一听这句直接把乔与君的脑袋摁到自己赤裸的怀里了,他满胸口都是茶叶味,挺香,乔与君埋在里面也没挣扎,就听见任显扬从他头顶说了一句“你喜欢女的我怎么办啊?”
任显扬认得陆玲,他对陆玲多少有些敌意,这敌意从哪来的不用仔细分析他自己都知道,醋意转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