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众人哪里还顾得上看诗,光看着诗旁的美人儿挪不开眼,半晌才有人叹道:“这哪里是菊花笺,这分明是美人笺啊!”

林先生险些捏皱了纸,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力道,轻咳一声,问道:“你是从何人学画的?你从何人学的制笺,怎么能印出这样艳丽的彩画?莫非是京中之法?”

这也不对啊。迁安虽然地处偏僻,靠近山海边卫,可好歹也在北直隶,京里的东西来往并不困难。他往常买的南笺北笺,可从没有过这么精致昳丽,不似人间之物的。

崔燮单纯地说:“弟子是从江西的陆举人学的画,制笺我却是不会的。只是我临时起意想要彩笺,叫那些工匠试制,他们就印出这样的了。”

……那是什么样的神工巧匠啊!林先生的心都有些颤了,只能叹一声“不愧是郎中府的工匠”,然后问他:“你这笺有名字吗?”

崔燮摇了摇头:“也就是菊花笺、重阳笺之类,随意叫吧。不过这张画上之人是晋阳书生方宁所遇的妖狐婉宁,要么就叫婉宁笺也可?”

郭镛忽然开口,带着几分感叹之意说:“能印出这样如工笔画成的彩笺,又何须在意其笺纸上画的是什么图,应的什么时节?我看你家的笺就叫崔笺最合适,今日之后,两京十三省只怕都要争买崔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郭镛那首取自明诗综,吴一鹏《节后见菊》

重阳已过十余日,才见疏篱菊有花。厌逐纷华供俗眼,独留冷淡伴诗家。

清霜数朵水边净,落日一枝风外斜。为汝秋深慰萧索,酒酣聊取插乌纱。

调了一下诗尾

儒林外史里写秀才之间称朋友,童生称小友,秀才不跟童生叙齿

第33章

诗会之上, 生员儒童争展诗才之际, 这些作主人的、考官的,还有众望所归的迁安第一才子, 竟扔下诗文不管, 讨论起了画笺?

还是什么美人笺?

别的名字过过耳朵也就没了, “美人笺”这香艳的名号却极是刺激士子们的心。汤宁三两下写完了诗,也扔下笔凑到首席, 想看看那美人笺究竟是什么样的。

未看之前, 他心里先预勾画出了一副美人图,准备给那笺挑毛病;看到之后, 他心中的美人便是消散得了无痕迹, 唯有画笺上浓墨重彩的佳人深深印入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