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却是个不认识的壮汉,额头、脖颈上浮着点点汗珠,胸膛一起一伏地喘息着,眼尾微微有点儿耷拉眼皮,不知怎么地,看着有点儿凶相。崔燮拉着门半开不开,有点儿警惕地问:“阁下来这里有事?”
那人按住门框,盯着他细看了两眼,问道:“你就是迁安的崔燮崔公子?”
……不会真有人告他舞弊了吧?
崔燮抓紧了门框,力持镇定地说:“我就是崔燮,这位大哥是来找我的?”
那人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眼,推开门就挤进了房间,随手反插上门。崔燮有种进了密室杀人案现场的错沉,往窗口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问道:“阁下为何事寻我,怎么竟要锁上门才能说话?”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谢瑛名字的素帖儿,垂首道:“小的是谢家家仆谢柯,受我家老爷谢千户之命来传句话。”
原来是谢千户有事,那直说不就得了,大家都这么熟了,何必弄还得神神秘秘的。崔燮暗暗吐了口气,将帖子收进袖里,客气地说:“那大哥到明间稍坐,我叫小二上盏冰的乌梅熟水来。”
谢柯摆了摆手道:“不要叫人,我是受千户之命,来告诉你一件事的。这事公子此时还不该知道,所以你听了之后先只当没听,暂时不要用动作。”
崔燮虽有些疑惑,但因为是锦衣卫的事,就老老实实地站住听了。
谢柯连窗子也关了起来,低声说:“前些日子有人隔门投帖,说是迁安知县戚胜夺占你那个图书馆的……”
这事他知道,谢千户跟刘御史还到府里来取了他的口供呢!难道这事又有后续,需要他进京给戚县令作证?
他瞪大眼睛看着谢柯,眼中满是疑问,却又怕打断他说话,不敢问出来。谢柯避开他的目光,像是怕伤害到他似的,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这件是其实是令堂做的。我们千户已审得实情,叫小的先来永平通知公子一声,叫公子作好准备……”
准备……还准备什么?准备全家一块儿下狱?
他真的是无fuck说!
当初徐夫人诬陷继子也就罢了,打死人的终究不是她。现在她居然胆大到诬陷朝廷命官——还是个无冤无仇的,就是帮了她继子一把的命官,这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要进京作证,哪怕她进去了自己也得跟着进去,他也得过去照实作证,人家戚县令就是清清白白,从没强取豪夺过!
崔燮气得脸都涨红了,重重地在地板上跺了一脚:“我要进京!世上岂有这样的事,我哪儿还能在永平坐着看着!我……大不了去告御状,滚钉板,我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