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这种认认真真设计场景、塑造人物的表现派差远了。
他淡淡问道:“周转要多少银子?”
崔大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拭着眼角说:“老奴知道家里艰难,不敢多要,只要公子能给凑二百两就好。店里的货有些陈了, 要换时新的才好卖;要给船家包船银子和沿途锐银;还有店里伙计的月钱、打点官府和钞关的银子……”
崔燮摇了摇头:“太多了,实在不行……”
崔大会急着要钱,也顾不上装哭诉苦,凑到他面前连珠炮似的说:“公子别只听银子多就不想出了,须知这银子也是有来处、有去处的。做买卖要抢的尖货俏货,咱们若不拿出本银贩好货,又有谁肯来买呢?”
崔良栋也跟着劝:“这南货店只是一时周转不灵,平常生意好时,一年也能入帐四五百的银子哩!”
崔燮笑道:“生意好时入帐四五百,生意不好时倒贴二百,那我何不关了他,把铺子典租出去?我那迁安的老院子还能典出一百两呢,京里这又是带着铺面的,租也得租他二三百一年不是?”
这个败家的少爷!
这南货店的铺子一年挣的可不只四五百两啊!就是老爷和徐夫人当家时,那里的掌柜、帐房也都赚得盆满钵满,他正想趁着少爷不懂事多揣几两回去,谁知道这少爷竟能不懂事到这地步,连铺子都不干了!
他这回是真从心底发出火儿来,就差扑上去按着崔燮摇晃了,放高了声音叫道:“铺子里还屯着几百银子的货呢,若要租铺子出去,这些可就白折在里头了。公子三思啊!”
公子不耐烦地说:“嫌货品少,不值钱的是你,说值钱的又是你,我听你哪句好?我看你也没甚成算,不是个掌柜样子。”
崔大会的眼瞪得圆圆的,张嘴就要反驳。
崔燮瞥了他一眼,拿起绸缎铺的帐簿,朝掌柜崔金枝招招手:“你来说,这绸缎铺好赚钱么。”
崔金枝吸收了前辈的教训,镇定地说:“一时之间虽大赚不了,但存货还能卖一阵。赚的钱下个月捎到南边儿上些绡纱绫之类轻盈的料子,倒几手店铺就能缓过气儿来,不过要说赚钱恐怕得到年底了。就不说店里卖的,府里上上下不也得换四时衣裳么?”
崔燮神色淡淡,不知在想着什么。出了会儿神,又问脂粉铺的掌柜崔庭:“你那店又如何?赔不赔钱?”
崔庭等他这声问等了半天了,他才落声便赶着挤出满脸笑纹说:“不赔不赔!不仅不需家里掏一分钱,也不能耽搁老夫人和二娘子、如夫人们用脂粉绢花!”
他小意儿看着崔燮的神情,卖力自夸:“咱们家铺子里的铅粉都是桂林进的,真正和尚升炼的好铅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