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听出是崔启的声音,便打开门闩拉他进来,掩着呵欠说:“不用了,这一下午忙忙的也不觉着饿。既然还没到晚餐的时候,你跟我去见祖父祖母,告知他们以后你要留下来的事。”
他拽着小崔启,飘飘摇摇就往外走。实则是崔启一路上扶着他,就怕他大少爷哪一脚迈得低了,就把自己绊地上去了。
幸好这一路有惊无险,平平安安地走到了上房,给二老请了安。宋老夫人许久没见捧砚,见他回来倒有几分欣喜,笑问:“你这是从迁安来的?家里过得还好吗?你老子不是说开了个铺子,买卖过得去吧?”
崔启笑道:“托老夫人的福,一切都好。我爹那买卖也是少爷帮衬我们开的,不然我们一家子奴才,在迁安人生地不熟的,哪儿来的本事就做起买卖了呢。”
老夫人以为他说的帮衬是借了崔榷当官和崔燮国子监生的光,慈爱地笑道:“那也是你爹肯吃苦、脑子活。”
崔燮也跟着夸赞他们父子:“还是他们父子帮我的多。没有他们在外头挣钱,我哪儿能安心读书,考中小三元,叫皇上点进国子监呢?所以如今我想着,崔启年纪不大,跟我在家里念念书,在咱们家店里学学,将来有了本事再回去接手他爹的铺子,也算他没白跟我一场。”
老夫人本就不拿捧砚当外人,听见崔燮说自己中“小三元”也是他们供出来的,更觉得这对父子劳苦功高,便笑道:“你怎么安排都行,拨一间院子给小启哥住,往后就拿他当亲戚走动着。”
又跟崔启说:“你们也是,自己的买卖也还待投银子呢,怎么还替燮哥做起衣裳了?家里还请得起裁缝,用不着你们的。唉,这衣裳料子看着可真好,我们燮哥穿着怎么这么合身……”
她身边伺候的一个养娘凑趣儿地说:“可不是,大哥一进门,我还以为是天上的金童进咱家了。这衣裳衬得人好,料子好,通身的纹绣也好……做这么件衣裳,怕不要十两银子吧?崔掌柜真是知恩。”
崔启连忙说:“这不是我们做的,是一位锦……”
“是孙儿从前的一位恩人朋友的。”崔燮拍了拍他的手背,凑到老夫人身边说:“那位谢大人曾因缘巧合救过我一回,后来也常送东西帮衬我。原先他在京里,我在迁安,不方便见面,今日我就带了些礼物去拜见他,却不想反又受了他几件衣裳。”
老夫人听见那个“救”字,就顾不上问衣裳了,急忙问他是在哪儿遇过险。崔燮不敢跟他说自己被人拿刀挟持过,便说:“是去老家时得了病,蒙谢兄帮我请了大夫,才得平安回乡。”
他一提回老家,老夫人就知道他那病是哪儿来的,不由叹了一声:“你老子……”
崔燮握着她的手说:“孙儿已经好了,从前的事就不提了。不过谢兄对我有几度相救之恩,今日又有赠礼,我也打算叫人给他做几套衣裳当回礼。”
老夫人明理地说:“这是自然。人家真心待你,你不必吝惜银子,尽着咱们家有的给他就是,家里的银子不够,我手里总还有些私房钱。”
崔燮笑道:“怎么好叫祖母替我还人情,必定是我亲自还的才见诚心。咱们家里的银子还够过一两个月,只是恐怕不够再往店铺投的了,那紧着要钱的店,孙儿看只好先关了它,换些活银把别的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