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左张右顾,都盼着有人当场上去领,好叫他们看一把热闹。
这热闹果然还就来了,人群后面便有几人高喊:“开门,我家公子就是书间闲人!那张大乔的美人图是我们公子的了!”
人群分开,都借着台边灯光看向那人,恨不能将这个抢走美人的家伙刻进心里。那人穿着大红收腰曳撒,腰带都扣到肋条上了,衣摆撑得阔阔的,昂首挺胸,用折扇半掩面庞,只露出一副浓眉大眼,二十来岁年纪,即富且闲,羡煞众人。
他左右看了看羡妒交加的文人们,微露得意之色,含笑说:“本人虽没带印鉴来,却能自证——我给大乔连投了十七张票,其余四美投的还更多,除我之外,也没别的人这般投了吧?”
可惜重复投的不计票数,不然前二美的票数还能追得更惊险些。
舞台大门打开,先是香雾飘出,又从中袅袅婷婷地走出一名白衣佳人,正是大乔。走得近了,她眼周画的眼线和朱粉便看得更清楚些,可在夜色柔和下,倒不显太浓烈,只觉更妆容非同凡俗,更觉惊艳。
她满身香风,手托画轴交给那位公子,深深一福:“谢公子垂爱,愿公子勿忘妾身。”
大乔来去如风,只留下一幅画卷,地上几点缕空鞋底洒下的香粉,教人知道方才是真人来过。
那位“书间闲人”拿折扇敲着手掌,望着门洞叹道:“今日过后,这五位佳人真要身价百倍了。倒真想细看看剩下那几位是个什么模样,作诗赢得她们画像的又是谁。”
他叹息着走了,却没有下一个这么勇敢地当众取画的,叫看热闹的人十分失落。崔燮在后面看着他远去,叹道:“才子啊,不知是哪里人,以后或许能跟他同场科考吧?”
自己的积累还是不够啊……
崔燮摇了摇头,却见谢瑛在他身旁笑得肩头微颤,嘴角抿了又抿,才低声说:“那位实在不是什么才子,这诗十之八九是了花钱叫人买的。”
原来是叫人买的……看来枪手、代笔古已有之,也不太叫人惊讶。崔燮感叹了一声古人节操也不比现代人强到哪去,问道:“谢兄认得这位公子?”
谢瑛含笑看着他,眉眼弯弯地说:“岂止我认得,你也拐着弯认得——他是给你颁旌表的高公公的侄子高肃,见在锦衣卫挂个名儿,干领着俸禄的。”
崔燮顿时肃然起敬:“我进宫时,也多亏了高公公遣人预先提点。他既然喜欢画,不如我叫人送五张到他府上吧?”
谢瑛摇摇头:“不必,你不该认识他,贸然去了反惹人怀疑。何况这十两银子一副的东西,也不值得特特送一趟。”
这画若没印出那么多幅,倒也能借着新鲜要个高价,画得多了,也就是个俗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