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恰好看见书墙旁挂的木板,木板上红漆大字,写着倒计时距秋试还有若干天。
触目惊心。
连他看着都心生敬畏,不敢说笑了。
崔燮正拍打着沙发上的鹅毛垫子,好弄松一点儿请他坐下,忽见他不说话了,便抬头问了一句:“谢兄?”
得他这一喊,谢瑛的目光终于从板子上挪开了,轻轻应了一声:“我收拾了几样礼物单给你的,在一个刻松柏的箱子里,礼单在这里。”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礼单,递到了崔燮手里。
礼单上的字迹清瘦有力,自上而下写着各色皮张、玩器、吃食……虽然写得密密匝匝的,叫人眼花,崔燮却是一眼就从中看到了“鹿皮两张”。
也叫俪皮。
六礼中纳征之礼要送的东西。
连俪皮都送了,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是跟他求婚了?还是等于结婚了呢?
崔燮目光凝在那几个字上,心里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婚后的事,一边又有些懊悔——他送鹿时怎么就没想到鹿皮是纳征之礼时该送的呢?刘家给他送的皮毛里也有几张鹿皮,当时就该随着鹿送过去的!
不过不要紧,他送的鹿身上就有皮,算过来还是他先送的六礼!
他扔下礼单转身抱住谢瑛的腰,就想抱着他转一下。可惜谢镇抚大人不肯配合,那双脚始终不肯都离开地面,只跟着他在屋里转了两圈,转着转着小腿磕到沙发边,谢瑛便顺势倒进垫子里,稳稳坐下了。
崔燮压在他身上,一手撑在谢瑛胸前,低头看着他,屏息问道:“谢兄今日是来许婚的?”
若说许婚,倒不如说是来求婚的。不过一个说法儿倒不重要。谢瑛拉起他的手,叫他趴在自己胸前,笑着说:“许不许也是你的。天底下再也没有别个崔燮能叫我看进眼里就拔不出来,能叫我一时刻半都割舍不下了。”
他抬头吻住了崔燮,右手按在他腰后,将他禁锢在怀里,低声说:“燮哥,你快点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