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与有荣焉地笑了笑:“等会儿我把你拉到福荣楼,咱们府的考生们见了你,定然都得给我叫好!”
他们说话的工夫,榜单就填到了前一百,又有一位迁安举子上榜,却是崔燮不认识的,听赵世兄说也是位年的才子。往常迁安县一年才得两三位举人,如今桂榜才刚贴到百位就有两名,恐怕上榜人数又能更多了,且是亏了他那套笔记的功劳。
笔记出了《大学》《孟子》两卷,考题恰从《大学》《论语》《孟子》选了三题,把那两册笔记看通了,三道题中就有两道能比自己平常的水平抬高一层,做出的文章岂不就比旁人强了?
岂止是迁安县里,他那套笔记卖到的地方,考生成绩都比往年好了些,北京籍的举子提升的更多。
考生云集的福荣楼里,报子就如流水般往楼里投,一半儿报的都是北京、通州、迁安三地的举子,叫其他府州的学子看着都觉着不可思议——
“若说北京籍的考生,多有外地学子寄籍在此考试,成绩好些不希罕。通州也算是南北水陆交汇的大埠,迁安那小小地方怎么出的这么多才子?除了评三国的六才子,我却没听说过迁安有什么人才!”
今年乡试的主考是谁?取士怎地这么不平均?莫非考官他亲爹是通州人,他岳丈是迁安人,他竟特别偏袒这两地的士子么!
迁安县风流才子——如今已是风流举子的陆安摇着扇子嗤笑道:“什么取士不均,你们胡闹前就没想想北京、通州、迁安这三个地方有什么共通之处么?便是不知道那两处小地方,也得知道今年北京的考生为什么取的多吧?”
“闹事之前何不上街看看,今科秋试前卖得最好的是什么书——”
那名闹得最凶地考生不假思索地说:“自然是居安斋的《科举必读系列》,进京赴考的生员们哪们不得买他两套。可那居安斋是北京的,京城的考生考的好也罢了,我们比不上他们看这好书看的早,迁安那么点儿小地方,总不能……”
迁安考生们都露出一种微妙的笑容:“兄台看书时竟不看书前的引论、题词、编者志么?”
通州考生也清咳一声,问他们:“你们买书时也不问问居安斋再别处还有分店么?”
那几名原本觉着这科取士不均,有心争个是非曲直的外府考生心里微微打突,仍是紧皱着眉头问:“那怎么偏偏就只卖这几个地方?凭什么只在他家卖,不许别人家都印了这书去卖!”
陆安拿扇子一敲掌心,摇头叹道:“那是你看得不仔细了。编这本笔记的是我们迁安县有名的神童才子,姓崔名燮的,给他印书的居安斋也是迁安有名的书斋,在通州、京城都有分店,所以三地的学子今年才考得特别好啊。”
刚才报榜之前,他还得顾着和气喊这群生员一声“兄台”,如今他已是发了榜、放了报的举子,身份顿高一截,就不用跟这群人客气了,明晃晃地把“嘲讽”二字放在脸上,笑着说:“我们迁安县的才子,编一本书叫我们迁安县的书局印出来,想卖到哪里可不就卖到哪里么?各位既已进京赴考,买着这了‘系列’书,与其在这里论为什么,不如回家多做几遍题目罢!”
四月份印出的笔记,光三家居安斋都不够卖的,发到外地的就少,这三处的考生临考复习用了好书,自然考的比别人好。可是话说回来,这书又没教人管着禁卖给别处人,这群书生纵然在家没买着,进了京也就能买着。没考好的不怪自己,反倒怪起考官来了,世上岂有这样的道理!
北京的儒士们也跟着唱彩:“不愧是点评三国的六才子,说话就是这般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