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状元爹搞不过儿子,那简直是理所当然的。
崔燮索性也光棍儿地说:“守仁贤弟猜得不错。方才我正是去接恩师与前辈们,路上撞见李师弟,便顺手把他带回来了。”
他既然早知道这事,又瞒了这么长时间,今日突然说出口,必定有什么心思。崔燮也不烦多猜,直接问道:“贤弟早知道老师与诸们前辈的身份,却隐忍不发,今日特地与我说起,定非偶然,是有什么事用我做么?”
“的确有件事,要请和衷兄帮忙……”王守仁眼中流露出一丝愧色,不去看他,却十分坚定地说:“我观朝中风向,似乎有意收复河套,依仗高墙厚壁反击鞑靼、瓦刺、女直诸边蛮。我想外放都察院,到九边做一任御史,见识见识真正的边战。”
他朝崔燮深深施了一礼:“家父只怕不会答应,请和衷兄代我向李阁老讨个情,让我到边关去吧。”
他才拜下去,双臂便被人托住,再也弯不下身了。王守仁心中一冷,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却撞进了一双炽热的眼中。
崔燮比他还要热情、还要积极地说:“我怎能耽误守仁贤弟这份爱国之心!此事我定会尽力说服恩师,便是说不成,单我自己也要一力支持你!”
刘瑾差不多叫他搞下去了,他正愁王守仁没地方锻炼打仗、安民的能力呢。往九边发一趟,不也就跟发配贵州龙场差不多?叫他见识见识边关离乱、百姓艰苦,肯定对思考人生有好处。
哪怕差多点儿也不要紧,好歹是能发挥他的将才,比干呆在京里做几十年讲官强。
王守仁没想到能得到他这么肯定的支持,飘飘忽忽地回到房里,魂不守舍地吃了饭,几乎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
不过晚饭过后,诸位作者、评审官们就要上场了,再不容他们走神。崔燮叫人来给他们换上一式的垫肩收腰青袍和高高的方巾,脚下踏了隐形高跟鞋,从身材上先给他们做足了伪装。众人都收拾好了,练习过压着嗓子说话,而后浩浩荡荡地走向舞台。
黄家花园这些年接办了不少场大会,主院的布置倒和从前一样,丝毫未变。
那座大戏台高踞院子里侧,飞檐下与两侧廊柱上排满了剔透明亮的羊角灯,戏台正中央布置了一面与外头画影棚一样的黑色纸框,框后有一面与框子等大的纸屏。屏后挑着两盏灯,摆上一张座椅,每位作者都要上去介绍一遍自己与锦衣卫连环画结缘的故事,以及写新文稿的思路。
亏得作者们都是凭文名引致不少追随者,常与人谈诗论文的人,若是不爱说话的,坐上去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饶是如此,几位才子还是偷偷打了小抄装在袖子里,准备上台后的不时之需。
至于评审们,却是要在六才子全数上台申明己意、念罢文章后才一同上台,逐个给他们作点评、打分数。评审们评完后,再由主持人崔老师念前辈作者们对新人的点评和期许,最后才是观众投票时间。
专业评审给的分与观众投票的成绩权重各占百分之五十,现场计分,评出《锦衣卫之塞上风云》的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