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端的庄凌霄低笑道:“怎么, 想我了?”想象着聂长生听了这话后脸上露出愠怒与羞赧的神色, 心情不由大好。
却没有预期中的羞怒,聂长生握着手机的手一颤, 四肢似乎失去了力度,站着的身子晃了一下,另外一只手撑在了阳台护栏上, 顺着护栏滑了下去,靠坐在地上,头埋入膝盖里,喉咙里涌出一阵哽咽,突然的鼻塞牵引了眸子里的水雾弥漫了出来,却强自忍耐着,低声回了一声:“嗯。”
没料到竟然听到了这么坦诚的回答,庄凌霄怔愣了一下,一颗本来就骚动的心想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钝钝的,一股焦渴莫名涌现,他喘了一声,嗓音突然喑哑起来,喊了一声:“聂长生……”
“嗯?”那边含糊不清的,似乎啜应了一声。
“我后悔了,早该把你一起绑来的!”庄凌霄低喃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干燥的唇抿了抿,炽热的声音仿佛冲破冰冷的话筒拂在聂长生的敏感的耳旁,“每天晚上都想着……”极尽情色的床笫欢愉都化作了鲜活的字词,声声敲打着聂长生不堪一击的耳膜与心脏。
原本这么无赖下流的话,脸红耳赤的聂长生会选择直接掐断,结束庄凌霄的自编自导,可现在,他只觉揪心的痛经由心脉传遍全身,胸口疼痛的挛缩袭来,眼里那一痕欲坠不坠的泪终于滚落下来,一滴又一滴的,全部滴到屈起的膝盖上,浸入到了西裤布料里,稍纵而逝。
没有被终止通话,庄凌霄想要更多了,起码想要得到聂长生的回应,于是凶狠地问:“你听到了没有?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别说了……”聂长生捂着了嘴,抑制颤动的哭腔,庄凌霄的宣言像一把锉刀狠狠地刺入到心脏的位置,缺氧的思维一片混沌,颤栗的身体因为他的霸道而唤醒了曾经甜蜜的回忆,专属庄凌霄滚烫的吻是怎样密布在身体的每一处肌肤上,眉尖、眼角、鼻翼、嘴唇……索求的力度又是那么的野蛮,不容他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庄凌霄吁了口气,无奈地抹去了额上沁出的细汗,看了一眼起了反应的部分,他苦笑了一下,泄气地摇摇头,真是的,原本只是想戏弄一下古板的聂长生,没料到反倒是自己中了设下的圈套,渴求的身体出卖了他,只是言语上的挑逗,他的身体就开始滚烫着苛求更多的宣泄了。
“我会尽快弄完手上的工作,提前两天回去的。”庄凌霄隔了半晌,才恢复了正常的语速,如此说道。
“嗯。”那边的聂长生还是乖巧的应着,似乎还没从刚才刺激的性骚扰中恢复过来。
“到时候,你要请假一天……不,起码请三天的假才够。”庄凌霄粗嘎地喘息着,又开始不正经了,脑海里浮现一帧帧聂长生绯红的脸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的情景。
聂长生没有回应,他昂起脸,湿润的眼睫毛乱颤,灰黑的夜空在四周灯火的映衬下一颗星星都找不到,他想起了很多年前跟庄凌霄躺在看球场上看流星的情景,那时候的庄凌霄满口都是嘲讽那些向流星许愿的人,说什么“也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对这种宇宙尘埃寄托希望”,偏偏他就是走投无路了,真真切切的向飘渺的尘埃许下了一个愿望。
一个以前以为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却因为上苍的怜悯,他触手可及了。
只是现在被收了回去了而已……
这也算公平,本来,聂长生就没有期望有朝一日会拥有,而事实上,从去年的圣诞节到现在,他拥有了三个多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