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给我的心理创伤太大,导致我现在一看见他就会想起当年的羞耻,不住发憷。
水不一会儿就烧好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我把滚烫的水倒进盛有小半凉水的大木桶里,调试好温度之后才发现里面水太多很难搬动,这下只得将就着在厨房里洗了,
我去叫顾川,他啃完黄瓜正盘腿坐在床上修炼,闻言一边拖着衣服一边慢悠悠地走向厨房,秦岭深处少有人烟,灵气旺盛,在此地修炼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说起来可能没人会相信,我成为顾川徒弟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在此其间他教会我如何使用身体里的力量,如何进入人类的梦境,如何吃掉猎物的梦,但从未教过我任何修炼的方法。
不能靠努力去提升自己的能力让我感觉很难受,他却只是说“你不用修炼,等时机成熟了力量自然会到你的身体里去”。
这种躺赢的理论我自然是不信的,我也曾偷偷找过一些功法来练习,但无论再怎么尝试,就好像身体本能的抵抗外来能量一般,我连最基本的引导灵气进入体内都做不到,只得放弃。
不过顾川倒真还没骗我,时间一长我发现我的力量真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强,就是速度慢的连我自己都难以察觉。
感知极差,无法修炼,进步缓慢。我不知道当初顾川是怎么看上我收我当他唯一的徒弟的,比我资质好的不说满大街乱跑也绝对不少,人家盼星星盼月亮都不一定能盼到个靠谱的引路人,你说我运气怎么可能这么好,一眼就被顾川这种级别的带走了呢?
我在几年之前就知道事情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顾川,百羽衣,乌衣巫,还有蠡,他们似乎一直在我把当成……
“哎,把肥皂给我拿过来,在我包的最外层。”顾川遥遥喊道,我晃晃脑袋,不再想那些扎心的事情,找出用塑料袋包着的肥皂,进厨房给他。
顾川坐在大木桶里,水没到他锁骨下方,他把肥皂拿出来在水里浸了浸,就在头发上搓了起来
我一愣,问道:“大哥,你用肥皂洗头?”
他懒懒嗯了一声,头发上细碎的白色泡沫有一些掉下去落入水面安静漂浮,或是落在他背后两个肩胛骨上有暗紫色的巨大疤痕上——那是被贯穿琵琶骨造成的、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不知为何看到那伤痕我心里有点难过,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赶紧洗,水凉得快。”
转眼间到了正午,脑袋上顶着两只毛茸茸的白色兔耳朵的女孩子挎着竹篮过来送饭,女孩儿十来岁的模样,不会说人类的话,把饭摆在桌子上后便安静地站在一边,垂首等着。
饭菜很丰盛,净是些野味,味道也挺合口味,我和顾川闷头吃了一肚子,尔后瘫倒在床上看小兔妖收拾残局。会议要明天一早才开始召开,下午顾川在屋里修炼,我闲来无事四处溜达,路过昆玉的住处,听见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似乎是他身体里的两个灵魂正在打架。
他的嗓音在男声和女声之间急速变换,语气中满是愤怒说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我抱着不要惹是生非的原则顺着墙根悄悄溜走,一条湿漉漉的鱼从院子里面被人扔出,飞跃过围墙,“啪”的一声摔在了我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