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格躲在窗帘背后摆弄着窗台上的花草,一场恐怖片结束,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程程站起来去上厕所,他这一路走的极慢,还不忘把沿途所有房间的灯全都打开。
见他吓成这个熊样,我有点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强行换台,万一晚上他怕得睡不着觉去钻我被窝,以他那可以掀翻屋顶的呼噜声,我这一晚上是别想睡了。
暗自叹了口气,我回到自己屋,关上房门但并没反锁,独自一人去了廖池家,储备粮先生刚洗完澡,正歪在阳台上的躺椅里抱着手机打游戏,头发上的水没擦干净,水珠从发梢滴落,在衬衫上印出一个个深色圆点。我像往常一样坐在他卧室外面的空调室外机上,掏出手机登陆游戏,点进他正在玩的那局,进入观战模式。
靠在窗户玻璃上看他一阵大杀四方,感叹用不了多久我这个师父就要被踩在脚下了,等他玩完这局,我邀请他,两人一块组队等待匹配,廖池打字问我:“今晚要来我家吗?”
其实我现在就在你家外面。我看着这句话,不自觉地向着奇怪的方向想,强行压制住不合时宜的想法,回道:“不了……”
廖池发来一个嗯,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幸好这时匹配完成,缓解了尴尬局面。我们俩没再交流,专心打游戏。只是我野还没刷两只,突然来了个电话,屏幕被强行切换到通话界面让我相当不爽,再看到联系人姓名那里“李程”二字时,不爽程度进一步升级,转化为了隐隐的怒气。
人似乎更喜欢和自己亲近的人发脾气,我滑动通话键,没好气儿地道:“喂,怎么啦?”
程程的声音好似寒风中勉强挂在枝头的树叶在不停颤抖:“林绪清,你在哪儿?我好害怕。”
你能想象一个接近两米的汉子在电话里向你哭诉害怕的场景吗?
反正在今天之前,我是想象不出来的。
我被他那哭腔瘆得直发毛,再加上秋天凉爽的晚风一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抬手飞快抚摸着自己的胳膊,我无奈劝解道:“你怕啥呀,电影里的那些鬼都是假的,没什么可怕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害怕啊!我现在看着厕所里面黑漆漆的,满脑子都是会从马桶里探出头来的鬼。”程程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顾忌什么:“你在哪儿啊,能不能快点回来?我感觉咱房子里阴气很重,你说,这里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心想有我和你住一块儿你担心个毛,就算房子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只可能是我,熟练地扯了个谎:“我在和老板一起喝酒,会尽快回去的,你别等我,先自己睡吧,要是还怕就开着灯,和女朋友说说话。”
程程立刻大叫起来:“我要是给她说她肯定会嫌弃我的!”
那声音的穿透力太强,我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一些,循循善诱道:“不不不,你想啊,你女朋友这么爱你,肯定不会嫌弃你,说不定她还会主动提议过来陪你呢。我不在家,你们两个在一块岂不是美滋滋?”
程程被我说动了,犹豫了几秒后弱气道:“那……那好吧,我去和她打电话。”
“好好好,赶紧去吧。”听到程程那边挂断了电话,我松了口气,赶紧重新连接游戏,祈祷着不会成为猪队友。与此同时,身后倚着的玻璃窗突然被人猛地拉开,我猝不及防地被框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