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口器刺破蛛丝和皮肤扎进常言体内,毒素与血液结合,少年连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开始不停抽搐起来。
“下一次注入的时候他大概就会死。”少女连看都没有看常言一眼,直直盯着我:“我再问一次,顾川在哪儿。”
“不知道!”少女话还没说完,常言便嚎叫出声,绯色雾气从他身上丝丝缕缕的逸散出来,满屋乱窜,俨然已经不受控制了。
“有骨气。”少女拍拍手,眼中的鄙夷却是从未消失过,像是接到了无声的命令,常言身上附着的虫子重新飞起,回到了本来的位置,但在常言的身上留下了无数细小的圆形针孔,因中毒而发黑的血从里面渗出,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你们不说也没关系,我迟早会找到他的。本来还想折磨一下你们,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女孩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修剪圆润的指甲,对一旁虎视眈眈的魇们说道:“开始吧。”
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蜜蜂从后面飞出来,落在地上变成个身穿白大褂身材矮小的男人,它从口袋里拿出几包注射器,拆开后动作熟练地扎进我两个肘部和腿上的静脉血管中,同时粗暴地把一颗棕色的药丸塞进了我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苦中夹杂了一股土腥味儿,化成的药水顺着食道流进胃部,沉寂片刻后盎然的生命力悄无声息地渗入我受伤的经脉和内脏,隐隐同先前金柠治疗时留在我身体里的力量相互呼应——
我猛然抬头看向那个男人,它却一直低着头,只顾将从我身体里导出的血液引到一个玻璃器皿中。做完这一切,它走到常言身前,蹲下身如法炮制一番。
八条软管尽心尽力地输送着血液,我回想起在32号房间里看到的阵法图,那比初版更大更复杂,心想我们俩大概会被抽干。
有着药丸的帮助,我勉强能够撑住,没有一头晕死过去。玻璃器皿还有一半未装满,男人便拔下了软管,草草为我和常言止血,尔后把玻璃器皿献给了一直在旁观察的少女。
一只蜈蚣献上其他几只盛有血液的玻璃器皿,其余魇自动后退,为少女腾出绘制阵法的空间。我疲惫地闭上眼睛,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的症状正接连不断地显现出来,心跳快到近乎是还未落下便又重新起跳,冷汗将衣襟全部洇湿。常言已经没动静了,除却青肿之外面色一片灰白。生命气息悄然修补着我破损过度的身体,我沉下心来,兀地生出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窃窃私语声响起,我抵抗着汹涌而来的睡意,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看见那巨大的阵法已经完成。少女站在阵法前,手握匕首,将掌心划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红血液从掌心流下,滴落在阵法上面。
刹那间由我和常言还有其他人的鲜血绘制的图案爆发出耀眼光芒,灿若万千星辰照亮了整个房间,魇们抑制着本能不去躲闪,却一个个都低伏蜷缩着尽力去减少接触到光芒的面积。我扭过头去,光透过眼皮依旧刺眼,照的我一阵头晕目眩。
强大的力量从中涌出,天地间的灵力疯狂流淌。数个呼吸过后,光芒不再那么刺眼,我把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阵法中心两个背光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在看到那两道身影的那一刹那,少女猛然尖叫起来,她身下的老鼠直起身子将她护在身后,房间里所有的魇都因惊惧狂暴起来,霎时间黑气乱窜。银白色的雾气从较高的那个人影身上爆射开来,霎时笼罩了整个房间,一些较为弱小的魇在触碰那雾气时身体自动消融,竟是直接灰飞烟灭了。
“你可真会躲啊。”那少女一直在找的人——顾川向前走了几步走出阵法,他满面笑容地看着警惕躲在老鼠身后的少女,眼中冰冷寒意却直刺人心。
“现在,游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