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对廖池的了解,我方才的那番话大概并没有让他彻底放下芥蒂,他选择退步,只不过是不想和我闹翻脸罢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还多,我如果不能让他尽快放下,他会愿意跟我走的几率将无限接近于零。
我枯坐床边陷入苦恼,止不住地犯愁,觉得就这一会儿功夫发际线都有要上移的趋势。不知过了多久,两根略微凉爽的手指抚上我眉心,轻轻把眉峰抹平。
我猛然抬头,少年正站在我面前,垂眸注视着我紧皱的眉头,认真地仿佛在端详什么稀罕玩意儿。
这种眼神让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少年目光澄澈,似乎所有心思在这种目光下都无所遁形,一切都会不着寸缕地呈现在他眼前。我迅速调整好丧到令人恨不得当场找棵歪脖子树自挂东南枝的心态,脸上重新浮现起笑意:“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怎么见过你愁眉苦脸的模样,稀奇。”廖池收回手,凉凉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我揉了揉脸,深吸口气,起身跟上。
不管怎么样,我相信那些真心实意他会感受到的。
廖池没再故意和我闹腾,一整天老实的很,也不想之前那么热络黏人,让我一时间有点不适应。晚上我趁他睡着了,偷偷摸摸进了他卧室,在他旁边悄无声息地和衣躺下。
被少年压抑的呻.吟从沉眠中惊醒时我脑子还很不清醒,呆愣数秒后廖池急促的喘息如同神秘的咒语径直把我拉回现实,我从床上坐起来,借着窗外微薄的月光看向他。
少年眉头紧皱,浑身肌肉都紧紧绷着,冷汗附着在皮肤上闪出一层亮晶晶的水光。我没有迟疑,直接伸手把他拍醒。
猛然睁开眼的瞬间廖池闷哼一声,接着向一侧翻身,慢慢蜷缩起来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别怕。”我从背后抱住他,温声安抚。
些许是已经做过不少噩梦了,廖池很快就平静下来,他刻意逐步放缓呼吸,紧缩的身体也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缓过神来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这不是不放心你吗。”我一下下捋着他后背:“你看,今晚我要是不在,你一个人肯定要比现在害怕。”
廖池并未计较,他重新闭上眼睛,搂着被子挤到我怀里,像只冬夜里渴求温暖的小动物。